一百 卖酒娘香陨树下 (第1/1页)
‘花校尉,你怎地就把那俩人放走了呢?他们跟这小贼定然是一伙的!” 王矮虎跳脚急道。 他想到自己刚才,听了几句好话就飘飘然,差点着了那俩jianian人的道儿。心里一气,把肩上扛着的卫三勒得紧了点儿。 “呜!”卫三伤口疼痛,自昏迷中醒来,唯恐自己连累了家人,又急又气瞪着王矮虎。 “看什么看?”王矮虎怒道:“偷谁不好,敢偷你爷爷我!” 说罢,又谄媚地转向马上的小将道: “花校尉,今日劳累你出手了。” “王矮虎,这人你看紧了,他寻到你,未必是为了银子。”花校尉开口。 “你是我军斥候,随身之物,也许干系军情。虽然我们离荆南还远,茶事利重,总有那不开眼的,你兴许是被通匪的商家盯上了。” “您说,这人可能是探子?”王矮虎恍然。“怪不得!叛军就爱走这歪门邪道。咱听说那赖五有神通,连荆南路副监军最喜欢闻第三房小妾的脚丫子都知道。” 嘿嘿嘿,王矮虎由军中传言,想起昨个儿的小娘,那扑腾扑腾的小脚,真是带劲儿,脸上不由露出嘿嘿yin笑。 不得不对王矮虎说话,让花二郎感到有些厌烦。 “你身为探马,又是小李虞候身边得用之人,行事需得处处谨慎。此地虽离荆南尚远,茶马重利诱人,保不得有那铤而走险的接近你。” 那王矮虎身上,酒气甚重,还混着脂粉香,可想而知昨日做了什么。他看不惯。奈何军中风气如此。 卫三心里又急又气,他明明是行侠仗义,怎地成了jianian细? ………… “西娘。二舅带你回家!” 眼睁睁看着自家三弟被官兵捉走,卫二心急如焚。 只是还带着西娘。不然少不得拼命阻拦。 不过就算拼命也没有用,卫二一个文弱书生,顶多被一同捉去罢了。 程西不想回家。 卫三被捉去的地方,不是府衙大牢,是军营。 她还不知道,卫三被怀疑成了茶匪的jianian细,但军营刑罚的严苛自不必说。这时必须分秒必争,晚上一刻钟。卫三可能就没命了。 况且,刚才的情况,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程西听下脚步,闭上双眼,放缓了心跳,静静回忆。 卫二郎以为走得急了,自家外甥女哮症要发作,不敢催促,在一旁看着。 随着心跳放缓,程西心里一片空灵。 脑海闪过一幅幅画面。 壮汉劈出斧头。 卫三闪躲。 电光火石的一刻。 旁边人在干嘛? 好好想。 身边有十一人惊呼出声。左七右四。 小摊上茶客数名,茶博士将开水倒在了桌面。 茶客叫痛。 四名女子不忍看,捂眼侧头。 一个娃儿掉了手中拨浪鼓。 还有谁? 一个男子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他说什么? 回忆口型。 他说,别打了。我不告了。 …… “二舅!咱们快回去那树下。”程西睁眼,转头道。 “那儿一定有知情人,小舅顽劣了点儿,却不是个是非不分手脚不干净的!咱们得弄清楚为啥他要偷别人的东西,那儿说不定有人知道原委!” “不行不行!小丫头别添乱!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我先送你回家,再去打听。” “哎呀,来不及了!“程西着急往回跑,那人也不知道还在不。 卫二要捉程西回去。却发现这孩子跟那作死的三弟一样,泥鳅转世。滑不留手。 “你回去作甚,反正刚才过去的街坊。肯定将消息传回家了。你回去也帮不上忙。” 程西边跑边扭头道。 自己是人小腿短,可影步法初成,身法和卫三有了一较之力,凭着卫二,要捉住自己,现在也不容易了。 是自己的错觉吗?西娘话里满满都是嫌弃? 卫二郎到底是把程西的话往心里过了一遍,不得不认为,小丫头说的有点道理。 刚才那街坊过去,定会通知爹娘。要人的事情,还需做教谕的叔父等人活动,自己能做的确实有限,还不如打听清楚原委,回去也好告知二老,再定后计。 程西如愿拐了卫二原路返回,到了卫三和军汉交手的地点。 环顾四周,那人竟还没走。 此刻他在街旁吃酒,嘴里嘟嘟囔囔: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你!”程西上前,一把抓住他。 “干什么干什么?谁家野孩子,一边儿去!” 窝囊男子被人抓住手,身子一抖。 转头,却看见一个小丫头,底气足了起来,不耐烦地挥手。
程西被推了个趔趄,稳住身形,开门见山问道: “刚才在这儿跟军爷打架那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窝囊男子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什么关系?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我不认识他!” 语气惊惶,眼神乱飘。 卫二也能看出不对来。 “这位大哥,我是那人兄长,舍弟虽然顽劣,断不会做那梁上君子之事。若您知道内情,请务必告知。” “你是他的大兄?”窝囊男子松了一口气,心道还以为是军汉来抓他的,嘴里说道:“我告诉你无妨,都是你家弟弟擅自做主,连累了我!” 卫二耐下性子,听他详述。 这人名为范大牛,是相州城外临水县人士。 他家娘子范娘子,在城外一家酒楼做焌糟嫂嫂。 这焌糟嫂嫂,是一些良家妇人,之中为客人倒酒斟茶,取些赏钱补贴家用,这倒和后世酒店里的女服务员有些相似。 范大虎这人,说话如同他外表一般,吞吞吐吐毫无逻辑。卫二一开始,耐着性子,听他说他家境如何困难云云。 他如何托了哥嫂家给娘子找到这个差事, 他又如何不喜他娘子抛头露面, 翻来覆去、颠三倒四。 卫二听得云里雾里,又不好发作,耐着性子问道: “这和那个军汉又有什么关系?” “那军汉名叫王矮虎,往年来往相州,就总爱在内人的店里喝酒。”范大牛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恨自己无能,恨那些调戏娘子的酒客。 火气上来,范大牛说话顺畅了很多: “昨日娘子说,酒客多了些,恐怕得晚些回家。今天清晨,该是内子回家的时候,她却没回来。 我从家里一路寻去,却发现…发现她吊在河边的老柳树上,已经没气了!” 说到这儿,范大牛痛苦地把头埋到双臂之间,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卫二只好又叫小二递茶水,好一番安慰。 哭了一会儿,范大牛继续道:“我发现内子的尸体,自然去店家讨说法。 店家说,那王矮虎昨日喝酒到二更天,喝醉了酒抓住我娘子的手不放。 还说… 定是内子受不住他的调戏,方才想不开,寻了短!”I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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