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话 红灯理发店 (第2/2页)
你有麻烦的时候能想到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什么大忙,这房子是我自己租下来的。别的都好说,只是我这里太过简陋,来往的人又……又复杂,担心委屈了这位唐小姐。” 哟嗬,连老娘的姓都打听清楚了。效率够高的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俩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我打着哈哈对女人道:“不要客气,我又不是什么身娇rou贵的主儿,就是个开这私房菜馆的厨子。咱们……咱们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一样的,都是服务行业嘛!” 乐平在我身后用力拽了拽我的头发,示意我不要乱说。那女人垂着眼睛点了点头,道:“司徒,你和缇月的房间在隔壁,天儿晚了,你们先歇着吧。明天一早,我会把早饭送过来的。”说罢,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缇月抬头奇道:“师哥,那jiejie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觉得她好像有点面熟啊!” “从前住在茅山脚下的云英jiejie,你不记得了?”司徒厉替他拈去额前沾上的草叶。回过身对我道,“脑子笨又爱琢磨事。你一定活得很辛苦吧?我知道你憋了一肚子问题,好了,本小爷现在准许你发问。” 我哪会跟他客气,忙不迭在床边坐下,搔了搔头,道:“咱们不着急,一个一个来。我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个叫云英的姑娘又是什么人?你兜那么大圈子把我带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你说要试探余老太究竟有无问题,这样就能试探的出来吗?” “你这还叫一个一个来?”乐平凑在我耳边揶揄了一句。 我抬头无辜地看他:“对不起啊,我实在憋不住,一口气说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正点了!” 司徒厉往椅子里一坐,架起两条长腿,手指摸了摸下巴,笑嘻嘻地道:“第一,这究竟是何处,即使我不说,只要你眼睛没瞎,就肯定能瞧得出来。云英是这里的主人,说得好听点儿,她是个理发店的小老板,实事求是一点,她就是暗门子里的。”
还真是这样啊,一点惊喜也没有,我那破碎了的“茅山分公司”之梦啊! 他顿了一顿:“云英就住在茅山之下,她爸死得早,孤女寡母两人相依为命,老娘又有病,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当年我茅山上的一众师兄弟见她们可怜,时常拿些钱接济他们,只是一则我们手头的钱也有限,二则,远水终究解不了近渴。她老娘的病得医,她手头没钱,只能出来做了这一行。我知道你们会觉得她轻贱,不知爱惜自己,你们对别的人是什么看法我不在乎,但云英,她的确是有说不得的苦衷,希望你们对她好一点,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我摇了摇头:”你多虑了,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没谁有资格看不起谁。” 他点点头,眼神里居然有些许感激:“至于我把你带来的目的,路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怀疑余老太表面上全心全意地疼你保护你,但暗地里,却可能与冥界素有联系,你们的行踪,保不齐就是她通知给阴司的。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方才我们与余老太告别下山时,是晚上的八点过。”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八点过又怎么样?您就不能不大喘气,一次说完么?”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猪脑子小姐,希望你还记得,沁薇的男朋友时大人,是阴司的勾魂使。在去空璧山找你之前,我拐弯抹角地从他那里打听了一下阴司的行事风格。他告诉我,阴司中的鬼差要遵守的法纪非常繁杂,他们有规定只能在夜间行动,为了不打扰阳世活人们的正常生活,在每日的亥时以前,决不能来人间游走,不论事情多么急迫,这一规定也不容违反——当然,身为勾魂使的时大人,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自是不为这条规矩束缚。可以说,这是阴司的酆都大帝制定出来的,与阳世和平共处的一项法则。” “所以呢?”我皱着眉看他。 “你该不会不知道亥时是几点钟吧?”他嫌弃地瞪了我一眼,撇着嘴道,“亥时,也就是每天的九点到十一点,懂了吗?”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点了点头,“你是说,我们下山的时候才八点过,在那时,我们周围不可能有阴司来的鬼差,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在短时间内知道我们的去处。如果他们很快追来,那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余老太将我们的行踪泄露了出去,对不对?” “孺子可教。”他邪气地一笑,右手打了个响指。 “这一点我算是理解了,但是,你又为什么带着我们在城里绕来绕去?”我接着问道。 “很简单,寻常鬼差要找我们,必然会毫无目的的在城里乱撞,但倘若余老太真的和冥界有联系,情况就大大不同。恐怕我们前脚一走,后脚她就会立刻通知相熟的鬼差,让他们想办法跟上来。我在沿路洒下了一种茅山特有的影魂粉,无臭无味,却会记录下鬼魂妖怪的阴寒鬼气,并且,将每一种味道分辨得清清楚楚。一会儿我会出门再转一圈,若我们的来路上都留下同一种鬼魂的味道,那余老太这件事,基本就是坐实了。” 我打从心里不希望余老太会出卖我,我也并不认为,她有任何理由需要这样做。但整件事经由司徒厉一分析,的确是疑点重重。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也许唯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对整件事有个透彻的了解。 “好了,你们早点歇息,晚些时候,我还要出去转转,你夜里别睡得太死,千万警醒点,缇月也是一样,好歹也该给你亲爱的双喜jiejie帮点忙。”他扔下这句话,领着缇月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在他身后关上门,低头在想了想,对乐平道:“我知道你一直有话想跟我说,现在清净了,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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