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一、新来的两个人） (第1/1页)

    新美里的弄堂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窝棚，里面住着的老太，靠拾荒养活自己，还有她四五岁大的孙女。

    老太阴郁寡言，身材矮小，穿着件黑得泛着油光的大襟上衣，花白的头发总是乱糟糟地遮在脸上，那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的眼睛，眼珠很小，看人的时候经常是直勾勾的，久了，便使人不由的背后发凉。

    而白天，几乎是看不到她的身影的，一到太阳下山，她便叼着气味难闻的劣质香烟，拖一个脏兮兮的巨大编织袋，到街边的垃圾桶里，去翻一切可以换钱的东西。

    小女孩看起来并不受宠，有很多个晚上，小窝棚里都会传出她凄厉的嚎哭，这样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起来，显得格外瘆人。

    起初，居民们是想把她们赶走的，但赶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小女孩尽管长得很丑，但白天总是坐在窝棚门口，露出纯真灿烂的笑容，与弄堂里的居民熟悉以后，便朝进进出出的人，甜甜地叫着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因此，慢慢的，她也就不再显得难看，甚至，还是可爱的，大家时不时会给她送去旧衣服和食物，但对那老太，却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你叫什么？”曾有人问她。

    “小花。”她说。

    “你奶奶为什么老是打你？”

    闻言，她楞了半晌才小声说：“奶奶没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这话，马上在弄堂里传开，大家越发同情这个小女孩，也越发害怕起那个老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