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三回 闹花深处金陵岸 星光缱绻(一) (第2/2页)
说,原价白银一千两的金条,现在可以炒卖到一千五、两千乃至翻数倍。 真正损失的只有没有参与该计划的秦家。 顾家琪就这样循序渐进地,掏空秦家所持有的银根产业,并与众人瓜分之。 庞大的秦家堡商业王国,顷刻之间,溃败。 秦东莱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但是,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损失可以承受。 而且,和魏景帝谈判,为全天下商户谋求利益,提升商人的政治地位,乃至能够选出商人代表参政议政,这样跨时代的宏伟构想,富于前瞻性的时代命题,让秦东莱内心充满历史责任感。 他要为大家考虑,代商人向皇帝说话,做前人没有做到的事,也就顾不上收拾肖小之辈。 这个人,目光远大,胸怀广阔,意志坚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仅仅懵懂意识到自己应该代表一个新兴的阶级,就敢于开创先河,担当先驱者,拥有这样博大胸襟、高尚情cao的人,也叫英雄。 他本来会是将载入史册流芳千古的大英雄,令后人无限景仰。 但是,他幸或不幸,遇上了顾家琪。 两人难说谁对不起谁的,不过,女人心眼小,好记仇,何况顾家琪从来睚眦必报,谁对不起她,必然百倍还之。 秦东莱的民主革新功绩没能开始,就先输掉了整个秦家堡。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还是老话说得好,宁得罪小人,也勿得罪女人。 秦家的产业并不是只卖给夜叉岛黑金团一方,这次魏国内大小投机团伙个个有份。却因为秦东莱的特别要求,有些重要的东西他只卖夜叉岛的领头人物,比如说秦家堡的祖宅。 虽然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那地方。 但是,基于这种象征物能够向得不到手的老情人永久地宣示自己的重大胜利,顾家琪难掩好心情地接受了对她来说跟垃圾一样的东西。
她也不怕秦东莱知道,什么夜叉岛的副岛主,给秦家挖坑拆分整个秦家的,就是她,顾家琪。 双方签约那天,天气很好。六月的海林,不冷不热,正宜浅酌。 顾家琪开了瓶红酒,坐在乐安钱庄二楼的大会议室里,对着墙上的朱王公府老油画,摇着高脚玻璃杯举杯品饮。 这是一个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今时今日,乐安钱庄臭不可闻,无人来往;彼年彼时,它是名满天下的黄金宝地,真正的不夜城,歌舞不歇,灯火达旦,名姬浪人,欢声不绝。 秦东莱走进来的时候,顾家琪正对着窗外空旷的街景,满腔感慨。 她侧过身来,举杯,粲然一笑:“秦堡主,我们又见面了。” 秦东莱顿在门边少许,两人相处六年,就算不是知根知底,还是摸得出对方心里的盘算。顾家琪能利用其中漏洞,制先于人,也不奇怪。 只是,当心中揣测变成真实,任他老练成精,依然震惊。 秦东莱维持着老派绅士的温和隐忍,稳重地走到签约桌的另一头,抢先一步微点个头,示意秦嶂放下诸文件契约。 秦嶂阴着脸,满眼杀意。可惜他不敢动手,这房间内外都是顾家琪的人,除非他有一击必杀顾家琪的把握。 “顾小姐,需要鄙人解读吗?”秦嶂难掩愤恨地讥讽道。 顾家琪轻笑,胜利者嘛应该有这个肚量宽容失败者无力的放肆。她放下酒杯,拿起文件慢读。 砰地一声,厚重的褚红大门被推开,秦家人簇拥着秦广陵冲进会议室。 秦东莱不可察地拧了眉,一看众多来人,都是秦家年轻一辈他们干劲十足正准备跟着秦东莱大展拳脚施展华丽的抱负,却在意料不到的时刻,遭遇灭顶之灾。 他们不能接受这个结局,他们认为可以和黑心肝的投机份子讲情面,他们想用他们的热情他们的理想他们的道德标准来挽回一切既成事实,未免太天真了。 秦东莱大声喝斥让他们离开,在顾家琪的人把他们都干掉前,他们是秦家未来的中坚,不该折损在这时候。 秦广陵扑到她父亲身上大叫阻止:“爹,不能签,不要啊,爹你为什么一定要卖掉秦家堡?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爹。” 顾家琪放下白皮文件,秦广陵停止哭喊,不敢置信地看着端首的女人,震惊莫名:“是你?顾念慈,是你在害我们秦家?我们秦家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恶毒?我爹不该救你的,救条狗还会帮忙看门,救你不如救条蛇。” “不要胡闹,青青,你先出去。”秦东莱拽着女儿的胳膊,让她离开。 秦广陵一边挣扎一边喊叫:“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种黑心钱你也要,你会有报应的,天理昭昭,顾念慈,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我等着!” 秦东莱把这些人推出去,顾家琪叫来负责守卫的人,怎么让人冲进来。 冬虫夏草羞愧道,秦家堡十八血骑。 这也就难怪秦广陵等人能冲进来,外加本地地头蛇秦二爷协助,他和秦大姑丢了夜叉岛,想办法强攻过多次都不成功。这回听说夜叉岛来人,他们就煽动秦广陵这群年轻热血的人来捣乱,想趁机摸出对方的底细。 顾家琪不快地拧眉,原本闲适的心情不在,草草看完文件,签完字就起身。 一直沉默的秦东莱忽然道:“等等。” 他从秦嶂手里拿过一个锦盒,交到她手上,苍苍的目色不失柔和地看着她,叮嘱道:“以后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不要太倔,姑娘家该找个人陪着。” 他像从前一般伸出手掌,想抚弄她的额发,但见她满眼防备,淡淡一笑,收回手,带着秦嶂走了。 票票,不要忘记洒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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