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天代慈禧_第四十一节 三百诗人裹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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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节 三百诗人裹脚 (第2/2页)

机大臣们在恭亲王府碰头,讨论这件事情应该如何收场。焦佑瀛先说道,“太后平日做事,一向深思熟虑,此次突然发了一道这么离奇突然的旨意,是否有点…百姓们议论起来,好象也不太好呀。”

    沈桂芬点头道,“确实如此。读书人没事也要找点名目,又做文章又做诗,这一次只怕也免不了。过两天就该热闹了。”

    文祥摇头道,“不然,照我看来,太后其实是故意在行莽撞之事。”

    “怎么见得?”其余四人急忙问道。

    “发了这么一道貌似突然的谕旨,太后立即就把三百个人质抓到了手。如此一来,接下来是缠是放,太后自己不用着急,自然有被缠之人,和你我这样的待缠之人急着去问去催。”文祥道。

    “这却如何是好?”沈桂芬急忙问道。

    大家也都五六十岁的人了,紫禁城滑溜溜的汉白玉台阶,现在就有些对付不过来;等裹了脚,难道爬着去上朝么?

    “我们要弄清楚,太后的意图是什么?果真是想要我们大家都缠脚吗?”文祥以问代答道。

    “这得去打听打听。”焦佑瀛频频点头。

    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要劝太后把那三百块裹脚布放开,只有先打听太后为何要发放这三百块裹脚布。

    内务府主管答说,当时他甚至不知道那些白布是裹脚布。后来倒是有几个宫女曾惊慌失措地悄悄来找过他,问从今往后是否宫女们也都要开始裹脚,因为她们恰巧替前几天进宫的诰命夫人们洗熨过裹脚布。

    后来,也许是从宫女们嘴中传了出来,有一种说法忽然传到军机等人的耳朵里。说太后突然让三百诗人裹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那是康熙爷吩咐太后做的!

    原来太后自从到天津阅兵,见到洋人除了轮船枪炮之外,更是人高马大,足比大清朝子民高出一两个头。即使本朝造出来和洋人同样的枪炮轮船,人家手臂更长,力道更猛,奔跑更快,也是无可奈何。

    太后日夜为此苦思冥想,有一天晚上,恍惚之间,忽然见到了康熙爷,问她:“你用心为我朝cao劳,很好,此刻正为何事愁烦?”

    太后就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说洋人如何利害,本朝的子民却大多羸弱,连一个太平天国也打了十几年,将来和洋人临阵对仗,不知胜算能有几何。

    “这不能怪你,这是我当年没有做完那一件事情,所以给后人遗留了许多烦恼。这一切皆因汉人女子裹脚,行动不便,cao持家务,生养照料儿女也如此;自己跑不快,就总是把孩子们圈禁在方寸之内;平民百姓家没有丫头,主妇烧顿饭,也要踉踉跄跄忙上两个时辰,如此孩子怎么能养得壮实?这个样子,到如今已经五六百年。如今你只有替我先去找到那三百名诗人,吩咐他们都来裹脚,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太后正要细问时,康熙爷忽然间闪身不见了。因此醒来之后,太后只有先发了这么一道看似古怪,其实自有玄机的上谕。

    原来如此!虽然说是康熙爷的意思,看来其实是太后的意思。不过汉人们缠脚缠了这么多年,忽然命令要放,只怕反对的人也多,当初在康熙爷手中撤了禁止缠脚的禁令,就是为此,汉人民间因此还有了古怪说法,说汉族男子虽然和满人一样剃了发,妇女却照旧裹脚,这叫“男降女不降”。五位军机大臣商量来商量去,准备拟个奏折,先委婉陈情一番,看太后能不能下体民意。

    裹脚布没有裹在军机们的脚上,他们自然能从容商议;三百位诗人当中有专门托人在京打听的,得了这个消息,恍然大悟,方知祸从何来。急忙又做成了一首词。

    裹脚是因为写小脚诗招祸,难道这祸还招得不够,又来写词?他夫人正巧见了,急忙拿起诗稿,就要丢向火炉。

    “夫人,不要烧,不要烧,你替我好好看看,我能不能解开这块裹脚布,就全靠这首词了。”诗人在后面一瘸一拐,想要追回诗稿,无奈脚痛得厉害,只好叫道。

    夫人朝诗稿一望,又是首《菩萨蛮》:“涂矾屈趾裹白布,从此将我双脚缚。坐卧难宁中,都无行处踪。从无一时稳,整天炕上困;既明行路难,才知夫人酸。”

    夫人读完,不免也是既含泪又含笑笑道,“谁不知道,‘小脚一双,眼泪两缸’?偏偏你们这些人,整天风花雪月,要做这样粉饰离题的小脚诗!总算老天开眼,叫你们自己也尝了滋味!”

    这位夫人的诗才在丈夫之上,诗人听夫人说“裹也裹得好,作也作得好”,急忙将词封好,寄给京中好友,请无论如何代奏这首“小脚诗人新词”。好友又托了位能直接上书的御史,御史急人之所急,果然不负重托,这首词直接就到了东书房的案头。

    武则天在一堆奏折中,见到这首照着苏东坡《菩萨蛮》改作的词,不觉大笑,笑完后,随手又递给身旁两位昭妤。两位昭妤读了,也都掩口而笑。

    “让礼部准备一处展馆,预备展出三百首诗词,这是头一首。”太后吩咐道。

    “是,女臣这就去办。请问太后,这展馆应该叫什么名字?”曾昭妤问道。

    “就叫裹脚诗馆吧。”武则天道。

    继第一首诗后,其他小脚诗人纷纷呈上诗文,太后满意的,就直接挑去陈列,不满意的,发回重写。刚开始发回的那些诗词,只是因为还不够情真意切,或者只意识到了自己的痛苦,却没有意识到家中老母妻女的痛苦;后来被退回的呢,竟然只是因为“没有新意”!

    三百个人同做一个题目,大同小异的当然居多,这一来众诗人更加争先恐后,唯恐慢了一步,自己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新意”又被人抢了先。有的更是同时呈上几首,以便这首被人捷足先登,那首还可以将功补过。所以“裹脚诗馆”里,每天都有新诗展出,更拥满了来看新诗的人。

    诗人到底是诗人,几百首诗歌,将裹脚的苦痛不便,倾诉到淋漓尽致,使得读诗之人,无不“泪湿满巾”;裹脚这种一向只由幼小女童们真切体验的痛苦,这种藏在妇人们底层记忆里的艰涩,忽然被掌握了文字的诗人们发掘出来,变成了比“上刀山、下油锅”,比“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比一切酷刑都厉害、都一时风头无两的活生生的恐怖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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