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节 风助火势之乱象从生 (第2/2页)
无比失落,因为,他虽然使恭郡王和载徵父子同时获罪。但这父子二人,一个只不过捱了场打,就反而住到了皇宫中去养病,并且如今陪同了皇帝去出洋;另一个,本来该贬谪四川,离城两月后,竟然率兵折返,发动兵谏! 恭郡王“登高一呼”,不,甚至没有人听到过他“一呼”,就能召来大队兵勇;而自己。花重金托人请来的一个人,却几乎弄砸了自己之前悄悄筹划的整件事!那道“先皇谕旨”,他已经几乎到手!一个宫女,本来并不那么难对付;可怕的,是自己雇佣的人,反过来背叛自己。 人比人,当真要气死人!更可怕的,如果这次兵谏,恭郡王成功…不,恭郡王绝不能成功! 在大清朝,并不只是朝廷官员,知道洋人的可怕之处。就是象醉仙楼的新东家这样的普通人,也是如此。恭郡王的一万两千兵勇,加上整个京城那些鸦片烟鬼,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洋人闯到官府,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公然为恭郡王撑腰! 虽然说天津事件时,朝廷和洋人之间,还在象模象样地讲价;但从那之后,朝廷兴同文馆,设洋学状元,皇帝造船和出洋,就足见大清朝廷对洋人,已经到了俯首贴耳的地步! 就凭在这天傍晚时分,醉仙楼掌柜听到军机大臣提到恭郡王时的景仰恭敬之,说不定,只因为洋人要替恭郡王撑腰到底,过得两天,朝廷就会不顾体统,大开城门,将恭郡王和他的兵勇,迎进京城! 八桌酒席之上,盘碟堆得满满地,旁边上菜的仆人,还不停地端一盘来,又撤一盘走。忙碌穿梭,让对面而坐的两个人,都难得有机会看清对方的面目。虽然各人来这样的酒席,当然也并非为看清彼此!
因此,当然从酒席上撤下的盘子,会将院子堆得满满当当。 那个消息,在凌晨开始迅速扩散。 从穿街走巷卖豆腐脑的小贩,到清晨出门买菜的仆人,听到它之后,无不惊讶莫名。他们的表,惊讶到就好象大白天碰到了鬼! 消息中提到的那桩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消息中提到的那件物证,更使事扑朔迷离。 也就在凌晨,总理事务衙门的两扇大门,简直被拍得山响! 曾纪泽吩咐衙役去开门时,那个可怜的衙役,几乎被外面来的人,撞得飞出了一丈远!飞出一丈远后,正好是曾纪泽匆匆披衣后走到的地方;结果曾纪泽,也被连带着推得倒退五步后,跌坐在地! 闯进门的,只怕就是只野猪!等曾纪泽拍打过衣裳上的灰土,抬起头来;那头野猪已经突兀bī)到他面前,“乌里哇啦”一通乱叫! 有一瞬间,曾纪泽以为自己听到的是打雷! 一个人通外语,要能通到刚刚从地上灰头土脸地爬起,也能听懂对方说的话,确实不易;等对方嚷嚷到第二遍,曾纪泽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打雷,而是有人在说什么话;到第三遍,他才忽然猜到,出大事了! “是谁?”就象突然被疯狗传染,他也大喊着问回道。 “英国、大使、布伦特!布伦特大使、英国、遇刺了,死了!”这就是他听到的回答。 若不是昨天还见到过布伦特,曾纪泽简直要以为,布伦特回到英国后,遇刺了;若不是知道,即使“英国”遇刺了,大清朝也管不起闲事,曾纪泽几乎要以为,遇刺的,乃是大英帝国! 英国大使馆和其他大使馆一样,也在东交民巷。从已被流放新疆的南书房师傅徐桐的旧宅,过去**间就是。白刷刷的墙,红红的顶,气派崭新;门前此刻被围得水泄不通。 带头的英国人野猪似的嚎叫几声,总算有人让开一条路,曾纪泽忙跟在后面,挤了过去。 大使馆的镂花大铁门完好无损,没有被冲撞过的痕迹;前门、和门廊也一切如常;走道里见不到异常;一直走到尽头的一间卧室,曾纪泽才见到那幅可怕的场景。 总之,昨天使得他气愤无比、一路奔到军机当值处,叫了若干次“欺人太甚”的那个英国洋人,已经死去。 一瞬间,曾纪泽甚至感到一阵快意! 但他毕竟是曾国藩的儿子,立即就想到,朝廷即将陷入的**烦,因而表立即变得愁苦。 各国使馆,本来自有本国卫兵守卫;但是,死去的布伦特大使旁,那件沾了血迹的衣服,颜色是如此熟悉!那件大清兵勇号衣,就将使朝廷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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