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惊心 (第1/1页)
和那日一样,他眼中的厌恶,几乎没有办法掩饰。 沈宛早已过了会追问对方为何讨厌自己的年纪了,当然,即便她去问,这位公子哥儿也不见得会告诉她。 这样想着,沈宛忽然有了恶作剧的心思,冲着贵公子笑得天真又无邪。 回应她的,是对方越发冰冷的眼神和微蹙的眉头。 看来,这种局面不可能改变了。 沈宛也觉得没趣,转手就走,只是忽然一瞬间,脑中灵光一闪。 如果说书房里面的人是镇北侯的话,那这站在外头的贵公子岂不是镇北侯家的公子? 细细看去,这公子的眉眼还当真和周夫人有几分相似。难道她就是那个被沈宸爱慕的周景年? 沈宛下意识的就望了他好几眼,只是对方完全不为所动。看来,是神女有意,襄王无心。 也难怪沈宸会动心,古代大家女子养在深闺,甚少见外男。若是在懵懂的年纪遇到这样丰神俊朗的男子,春心错付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不过,后来欲嫁周景年而不得,转而用尽手段嫁给周北慕,就令人无法苟同了。 况且那时候周景年的父亲镇北侯战死沙场,周夫人为夫殉情,周家****不堪,沈宸嫁过去,其实也吃了不少苦头。 等等,战死沙场? 沈宛心里一惊,掐指算了起来。 她看书的时候,一览而过,根本没有注意过年份,更何况镇北侯和周夫人只是书里面配角中的配角,什么事情都是一笔带过。可她深深记得,沈宸嫁入周家的时候,是十七岁,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如果按照时间计算,周氏兄弟在父母过世后,必然要守孝三年,不可能成亲。 如今沈宛十二岁,即将年满十三,也就是说,镇北侯在一年内,可能就要出征了。换而言之,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战争! 而且,沈宛虽说只看了一半的情节就搁下了,可她看见的最后一章,恰巧是周景年发现他的父亲镇北侯的死因非常蹊跷,有人在幕后cao作的可能。 在此之后,太子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废,当然,在外人看来,的确是莫名其妙。可沈宛却知道,是因为巫蛊案。 也正因为这样,皇后也受到了牵连,被拘在宫中的庙里念佛吃斋。 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cao控一样。而原因只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沈宛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得心里扑通扑通跳,这一刻她无比懊悔当初为何没有好好看完这本书,哪怕是扫一眼结局也好啊。 一定是有人想要篡位,所以谋划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似乎从战乱开始,就有一张大网扑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其中挣扎着,却依旧避免不了权力倾轧的可怕结局。 沈宛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身为公侯家的小姐,她能在这件事里面发挥作用吗?似乎除了袖手旁观,没有别的可能。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姑娘说的话,况且,她也不知道该去像谁倾诉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即便是有人愿意听,她又该怎么说? 沈宛又回眸看了眼周景年,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可是,她终究是没有迈出那一步。的的确确,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宛再见到沈晔时,已经是黄昏落日时。 她一直守在可以望见书房的小亭子里,眼睁睁看着沈晔送镇北侯出了院子,才拔腿去了书房。 若是被旁人看见,只怕更会以为她痴恋周景年,不惜苦等一个多时辰了。 “你怎么来了?”沈晔见到女儿,眼中有惊诧一闪而过,随即变得了然,“你定是想问问为父和镇北侯说了什么吧?” 沈宛的确想知道,尽管这个理由并非沈晔心中所想,还是点点头,“嗯。” 若是平时,沈晔也许会揶揄几句,可如今刚经历丧妻之痛,实在有些打不起精神来,“他来劝慰我,劝我节哀。” “就这样?”沈宛有些失望,她原以为镇北侯会透露什么消息呢。不过转念想想,如果有大事,沈晔也不可能会这样轻易告诉她。
沈晔显然误解了她的失落,原本就没有笑容的脸变得更暗淡了,“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 沈宛心中一抖,知道他想岔离了,忙解释道:“父亲,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朝中有什么事情!” “唉!”沈晔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只是叹息:“你平日里顽淘也就罢了,如今你母亲刚刚过世,你就开始没个正形了......”看来,众人对她爱慕周景年一事,深信不疑,包括她的父亲。 “父亲!”沈宛心中有些着急,如果是旁的事,她可以淡然处之,可这事,她不能让沈晔这样误会下去。 “我只是觉得,这世上,向来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沈宛缓缓说道:“如今周家正是锦绣繁花,烈火烹油的时候......我想,我们家还是得远着些好。” 沈晔目瞪口呆。 沈宛也没打算这一时半会的说服他,只想在他心里留个印象,也就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女儿去了庙里一趟,受了点化,在儿女之事上,已经大彻大悟,今后绝不会做出有违闺阁之事,让父亲为难。” 沈晔的脸色由错愕渐渐变得平静。 片刻后,他忽然指了指书案前的凳子,“坐下来说话。”一副要长谈的模样。 沈宛依言坐下,静静的望着沈晔,也不说话,只等沈晔自己开口。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闲言碎语?”这是沈晔的第一句话,他甚少有这种严厉的时候。 沈宛摇头,很坦然的直视他的眼睛,“我什么也没有听说,这种事情,不可能有人在我耳边嚼舌根子。” 身为侯府后院,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丫鬟婆子们,那些人只会张家长李家短的说些闲话,怎么可能会提及朝堂上的事情。 沈晔倒也相信她的说法,只是方才那一席话实在叫她颇为震惊,此刻看女儿的眼光已经不同,“那你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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