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团日1 (第2/2页)
圈腿,像水手一样左右摇摆着,极不高兴地朝门口走去。陈伟主席胆战心惊地一路小跑着跟在他的后面,一面徒劳地左顾右盼,想从李红芳主席那里寻得一点帮助。 “这倒是件好事,”梁耀东主席冲着酒吧柜台咆哮道,粗壮的手牢牢地抓着那只喝空了的小酒杯。“这真是件好事,一个侍奉上帝的人竟然开始出没在这样一个地方,和一群肮脏的醉鬼和赌徒混在一起。” 陈伟主席松了一口气。“是的,学长,”他得意地大声说,“这的确是件好事。” “那你他妈的干吗不管?” “什么,学长?”陈伟主席问,惊愕地看着将军。 “你以为让你的毛飞每晚都混在这里会给你脸上增光吗?我他妈每次来,他都在这里。” “您说得对,学长,绝对正确,”陈伟主席附和道,“这根本不会为我增光。我这就处理这事,现在就处理。” “难道不是你命令他来这里的?” “不是我,学长。是李红芳主席。我也准备严厉处分他。” “要不是因为他是个毛飞,”梁耀东主席嘟哝着说,“我就叫人把他给毙了。” “他不是毛飞,学长,”陈伟主席帮忙似地提醒说。 “他不是?既然他不是毛飞,那他为什么在领子上挂十字架的符号?”
“他没在领子上挂十字架,学长。他挂的是银叶。他是个主任。” “你有一个主任官衔的毛飞?”梁耀东主席吃惊地问。 “啊,不是的,学长。我的毛飞只是个主席。” “既然他只是主席,那他干吗要在领子上挂银叶?” “他没在领子上挂银叶,学长。他挂的是十字架。” “给我立即滚开,你这个狗杂种。”梁耀东主席骂了起来。“否则我叫人把你拖出去毙了!” “是,学长。” 陈伟主席咽了口唾沫,从梁耀东主席身边走开,将毛飞赶出了娱乐协会。两个月后,当毛飞试图说服陈伟主席撤销把团日增加一个月的那道命令时,结果几乎是一模一样,这次努力也宣告彻底失败。要不是他对村里的老情人的思念以及对上帝的智慧和公正所抱有的终生信赖,他简直就要绝望了。他怀着强烈的感情爱着村里的老情人,思念着村里的老情人,其间既夹杂着强烈的**,也含有高尚的热情。在他眼里,上帝是永生的,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并且十分仁慈;他为世间万物所共有,且被拟人化了;他说的是汉语,并且对中国人格外垂青。不过,他现在对上帝的这些看法已开始有所动摇了。有许多事物都在考验他的信仰。没错,是有一本《圣经》,可《圣经》只不过是一本书,而《红楼梦》、《三国演义》、《花花公子》和《最后的子弹》也都是书呀。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何国锋问人家,创世之谜是由一群无知无识、连下雨是怎么回事都不明白的人解答出来的,这看起来真的有可能吗?那万能的上帝,以他那无穷的智慧,真的害怕六千年以前的人会建成一座直通天国的巨塔吗?那天国究竟在哪里?在上面? 还是在下面?在一个有限的但不断扩展着的宇宙中是没有上、下之分的。在这个宇宙中,就连那个巨大、炽热、耀眼、无比壮丽的太阳也处于逐渐衰亡之中,它的衰亡最终也会毁灭地球。那些奇迹是根本没有的;人们的祈祷也没有任何回应。灾难,无论是降临到正直者还是堕落者的头上,都是一样的残酷无情。最近,他接连遇见了一些神秘现象——几周前,在为那个可怜的中士举行的葬礼上,树上出现了那个裸体男人;而就在那天下午,预言家似的弗卢姆又作出了这么一个含义隐晦、令人不安但同时又令人振奋的许诺:告诉他们,冬天一到,我就会回来——要不是为了这些,他就这样一个有良知和个性的毛飞,早就会听从理智,放弃祖先们传下来的对上帝的信仰,并且当真会辞去职务和放弃官衔,去当一名普通的学生,一切悉听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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