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广1 (第1/1页)
李宗广副校长的办公室发布了一张告示,就贴在传达室外面的告示栏里。一群穿着短裤和游泳裤的同学和老师围在告示前,吵吵嚷嚷地发牢sao,闹得乱哄哄的,杜晨青也给吸引了过去。 “我倒想知道这个星期天有什么特别?”梁耀东正大叫大嚷地质问李宗广校长。“既然我们并不是每一个星期天都举行团日,那为什么这一个星期天就不能举行一次呢?嗯?” 杜晨青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告示栏前,他读了一遍那张简短扼要的告示,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叹。那告示是这样写的: 由于我无法控制的情况,本星期天下午将不举行大团日。 陈伟 李宗广副校长热情洋溢地欢迎了陈伟主席。他说,陈伟主席能到他这儿来工作真叫他高兴。在他的办公室里新增加一名主席就意味着他现在可以向上级要求再增加打字机、办公桌、档案柜、汽车以及大量的装备给养。所有这些将会大大提高他的地位和声望,增强他在这场针对李国立主任副校长的战争中的攻击能力。目前,他有两名主席了,而李国立主任副校长只有五名主席,且其中四名是废物。 李宗广副校长略施小计就成功地实施了一项将会使他的实力增加一倍的策略,而且,李国立主任副喝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看来,前途十分美妙。李宗广副校长满脸堆笑,上下打量着这位新来的生气勃勃的主席,越看越喜欢。 李宗广副校长准备公开批评他身边某个下属的工作时,常常发议论说自己在所有重大问题上都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李宗广副校长现年五十三岁,皮肤红润,相貌堂堂。他一向从容潇洒,极有风度; 他总是身着制作考究的制服,一头银发,轻微近视的眼睛,两片向外突出的rou感的薄嘴唇,李宗广副校长是个感觉敏锐、斯文大方、稳重老练的人。他对任何人的缺点都十分敏感,对他自己的缺点却视而不见;他觉得所有人都愚蠢透顶,只有他自己是个例外。李宗广副校长尤其重视情趣和仪表,在这类小事情上十分挑剔。他用词总喜欢夸张。谈到快要发生的事件时,他从来不说正在来临,而总是用即将来临这个词,如果说他写了许多报告,在上面自吹自擂,并要求把他的权力扩展到能涵盖所有的教学行动,那是不真实的,他写的那些东西叫呈文,其他同学的呈文总是写得夸张、做作、含糊其辞。别人的错误从来都是可悲可叹的。规章制度则是不容通融的。 他的资料从来都不是有可靠出处,却总是源自可靠出处。李宗广副校长常常迫于无奈,许多任务常常义不容辞地落到他的肩上,他行动起来常常是万分勉强,他永远记得黑和白都不是颜色,当地想表达口述这个意思时,他绝不用口头这个词,他善于引用柏拉图、尼采、蒙田、西奥多。罗斯福、老子、孔子、孟子的名言。一个像陈伟这样思想单纯的听众对李宗广副校长再合适不过了。他的到来使副校长兴奋不已,因为他给副校长提供了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副校长可以向他打开自己那令人眼花燎乱的知识宝手,尽情地运用双关语、俏皮活、诽谤、说教、轶事、谚语、警句、格言、隽语以及其它尖酸刻薄的俗语。李宗广副校长彬彬有礼地微笑着,着手帮助陈伟主席适应新环境。
“我唯一的缺点,”他以他那种长期练就的诙谐口吻说道,同时密切注意着自己这句话的效果。“就是我没有缺点。” 陈伟主席一点没笑,李宗广副校长不禁大吃一惊。深深的疑虑一下子打消了他的热情。他刚一说出这个他最拿手的悖论,就惊恐地注意到对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反应。 这张脸的皮肤和肌理突然使他联想起一把没有用过的肥皂擦子。 李宗广副校长宽容地想,陈伟主席也许是累了,他万里迢迢才来到这里,而这里的一切又都是那么陌生。对他手下的所有人员,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李宗广副校长的态度一向是随和、宽容、忍让的。他常说,如果为他工作的人迎合他的活,他将会更加主动地迎合他们。并且,他总是狡猾地笑着补充道,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大家彼此间永远都不会做到心心相印。李宗广副校长认为自己是个美学家,是个知识分子。每当别人与他发生意见分歧时,他总是劝告他们要客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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