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如死 (第2/2页)
讲一声。” 丈夫有时也会对自己严厉训斥,可从来也是说过便算,不再计较,今次竟做出禁足之事,董盼羽内心慌张,拉住贵成衣袖求道: “贵成,你不能禁我足,我知错了,往后再也不会乱讲,能当这个管事,我费了不少心力,你也曾看见,为学会挽布扣,我日夜辛苦,磨破了双手,熬皱了双眼,双手不知被针扎过多少针眼,贵成,若是我不上工,管事之职必会被人代替,你怎忍心看我白辛苦。” 贵成闭眼,心中酸痛,他怎会不知,妻子对制衣一行,确无天赋,即便经过众多努力,所挽布扣。仍不如坊内她所管班内女子。其实,哪怕她根本不会制衣,大嫂也会让她任管事一职,可妻子就是不服输,非得自己学会,言称这样才可服众。 当日自己能看中她,也是因她是个心性极高之人,宁肯受董氏百般折磨,也不愿屈身给大哥当小妾,做董氏控制大哥的工具。 可如今。许是被富贵迷了眼,妻子已是嫉恨成性,处处要与大哥家相比。尤其是对芳儿,恨不得拔掉眼中刺般,若是再由着她在外胡言乱语,必酿成大祸。 甩掉董盼羽的手,贵成抱起女儿出了屋门。吩咐守在院内的下人:“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进屋,也不准夫人出屋,饭时,我自会送饭与夫人,若是有人敢擅自违规。重打二十大板。” 董盼羽愈是恐惧,要冲出来,被门口下人拦住。董盼羽大喊:“贵成,你不能如此对我,我并未犯大错,那林芳确是……” 确是什么,董盼羽未喊出口。因她现在只是嘴一张一合,却连一点声音都无。贵成稍有犹豫。未转身,大步朝院外走去,林缘更是将头埋在爹爹肩窝,不敢抬头看声嘶力竭的娘亲,因此董盼羽的异样,父女二人均未发现。
下人见夫人如此,心知不对,可老爷此时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触此霉头,便也无人言声。 出了院门,林缘才敢嘤嘤低泣,贵成轻抚女儿脊背,绕着田间地头不停走动。 来到鱼干房,贵成抱林缘进去,将女儿轻轻放床上,贵成坐于她身侧,一手揽过林缘,沉默片刻,问道:“缘儿,爹爹带你和娘亲离开此地可好?” 林缘摇头,话语中仍带有哭腔:“不要,缘儿不回良平镇,回去娘亲又要将缘儿关在院里,缘儿不想。” 贵成柔声安慰:“我们不回良平镇,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可好?” “不好,在这里很好玩,大伯娘和大伯父也喜欢缘儿,二哥五哥每回从盛城回来,都会给缘儿带礼物,六姐知道很多东西,会给缘儿讲故事,缘儿记不住字,六姐从不骂缘儿。这里还有很多伙伴陪着缘儿玩,若是离开此地,缘儿会很不快乐。” 听得女儿一样样数出此地好处,贵成内心闷痛。 唉,女人一旦有了嫉恨心,什么不可理喻的事都做得出。这几日,齐少爷的随从看见自己,不再如往日恭敬亲热,明显眼内疏离,偶尔还可见防范之色。 齐少爷为人狠厉,与大哥近似一家人,观几日来妻子所现,以及家中诡异,必是妻子已做出有害芳儿之事,被齐家人发现,才毁坏家具以示警。还是早点离开吧,或可留的盼羽一条性命。 想通关节,贵成牵着林缘小手,往工地去找大郎。 大郎初时不解,后听贵成讲起董盼羽之事,默然片刻,大郎道,走吧,声音落寞。 贵成几次张嘴,却是未发出声,转身抱起哭叫着不走的林缘,悄声离开。 回到家中,满院下人一脸诚惶,贵成问怎回事,董盼羽的贴身婆子道,夫人在屋内一直挣扎翻滚,因老爷不准众人进屋,所以无人敢进,且也未听见屋内出声叫唤,此时屋内已是消声,不知夫人是在休息还是怎样了。 一脚踹开那婆子,贵成慌忙进屋,就见董盼羽躺在地上,毫无声息,衣衫与长发凌乱不堪。拨开妻子头发,贵成顿时倒抽冷气,董盼羽双手卡在她自己喉间,手上满是血,轻轻拿开她手,就见妻子喉咙处血rou迷糊。 将手搭在妻子脖间,可觉微弱脉动,贵成抱妻子搁在贵妃塌,转身刚要去拿药,身后贵妃塌轰然塌掉,董盼羽随之下落。 赶紧蹲身去看妻子,就见董盼羽双眼慢慢睁开,贵成问道:“盼羽,你这是怎的了?” 张嘴发不出声音,董盼羽双手往喉间抓去,贵成迅速拦住她双手,内心已明白怎回事,惨笑道:“走,我们这就走。” 董盼羽瞬间双眼大睁,手脚挣扎,嘴巴一开一合不停讲话,却是无任何声音发出,急迫致使她再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董盼羽,躺在车上,不言,不动,不哭,不笑,形同木头,贵成身负大郎给的一笔银钱,怀抱林缘,坐在车辕,由着马信步而走,不知到底要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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