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何处置 (第2/2页)
瘦高高的男孩绷着脸站在车外,看着刘mama唤了一声,转脸便训斥赵天佑:“你又要打哪个?还不快下来随我回去?” 赵天佑一听就嘟着嘴不高兴:“我不要,跟父亲一块儿坐车无聊得很,还是跟着刘mama和小meimei一起有意思。” 刘mama也笑着说道:“大少爷,无事的,就让小少爷跟我一车吧。” 那男孩绷着脸对刘mama点点头:“那就劳烦刘mama了。”说罢放下车帘便走了。 瞧这小大人似的。小小看着觉得有点好笑,歪在刘mama怀里看赵天佑卖弄他的珍藏,无非是一把牛皮筋做的弹弓,几个彩色的石头之类。 小小觉得有趣,这旅途漫漫,就只能坐车,实在是无聊透顶,这孩子虽然小了些,不过看着也挺好玩的。 昨日睡着之后,小小做了个梦,不过她觉得应该是原主的记忆,毕竟是个孩子,记忆大多凌乱而破碎。梦中是大大的宅院,长到望不见头的走廊,一个满头珠翠,面容模糊的女人不停的跟自己说着什么,却什么也听不清。然后就是一张狰狞扭曲的脸,让小小浑身冒着冷汗惊惧地醒来。 这些,应该是原主的家人,和害她的人吧。不过梦中影像实在是模糊,待小小再睡过一觉,便将那梦中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 走了几日,便到了简州。此地虽不比成都府繁华,但因是米江上的码头,也算的上是繁华之地了。 赵老爷寄给同僚的信便是回到这里,取了信一看,他又是担心,又是放心。 眼见他愁眉不展,陈夫人以为是甚坏消息,忐忑不安地问道:“相公,信上如何说?” “都问过了,有那报失踪人口的,可性别年龄又对不上,看来这小娃娃不是成都府人氏,应该没什么大的麻烦。” 陈夫人松了口气:“既然如此,相公为何还是愁眉不展?”
“娘子有所不知,这娃娃来历终是个问题,若是哪天家人寻访上门,问我们一个‘拐带’之罪该如何是好?”赵老爷小心谨慎惯了,对于拿不准的事情总是放心不下。 陈夫人嗔道:“妾身却觉得相公思虑过了,若不是我们好心买了这小娃娃,她如今流落何方还不得而知。若妾身是她的娘亲,只会感谢相公的救命之恩,何来问罪之说?” 赵老爷想了一想,答到:“罢罢罢,也是为夫思虑过多了。不过我还是不放心,要不,就将她放在简州善堂罢了?” 正说着,赵天佑突然闯了进来,口中高喊:“不行!”赵天赐跟在后面,一脸焦急之色。 原来赵老爷看信,将他们撵出门去,赵天佑不肯走远,就在门口耍子。这客栈破旧,门儿就是几块薄薄的木板,赵老爷夫妻俩也未曾防着人,父母的对话便一字不拉地进了赵天佑的耳中,听得父亲说要将小meimei送走,他一急,便冲了进来。 儿子一进来,赵老爷脸上就变了颜色,怒喝一声:“跪下!” 两个小的互看一眼,耷拉着脑袋跪了下来。赵天佑跪了,口中却不停:“父亲,莫要把meimei送走。听说那些善堂也有欺世盗名的,或是将堂中孩儿卖做贱役,或是任意打骂驱使……” 话未说完,赵师爷已气得脸色煞白,伸手找不着趁手的物件,走了过去抬脚便要踹。 陈夫人惊叫一声把儿子揽在怀中,回过头来已是涕泪纵横:“相公若是要打,便将妾身一起打了罢……” 赵天赐赶紧上前,抱了父亲的腿大哭:“父亲莫怒!十二郎还小哩!” 赵老爷退了一步,指着眼前的娘俩儿破口大骂:“慈母多败儿!今日若不教他,明日就要惹出祸事!岂有父母说话,儿子在旁偷听的道理?岂不知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陈夫人不答话,低着头只是哭泣;赵天佑挣开母亲怀抱,膝行到父亲跟前,磕头道:“父亲,孩儿知错了,可听到父亲要将meimei送到善堂,孩儿实在是忍不住才出声的。” 赵天赐一听,心知要坏,回头呵斥弟弟:“快些闭嘴!” 赵老爷果然更怒:“哪里听来的浑话,朝廷为安顿天下孤弱,设善堂行孝举,举义行,何来你说的那些不堪?” 赵天佑耷拉了脑袋,小声回答:“原来听沈二郎说的,说是他爹就这么说的。” 沈二郎的爹也是成都府里的小吏,大家都是同僚,家眷间也常有走动,几个孩儿常在一起玩闹,听说这些话也是正常的。 赵老爷叹了口气,那些善堂的肮脏事体他如何不知,只是不希望儿子小小年纪便见识这世间的丑恶,因此听到儿子说出善堂的些许事体,心中不安倒比愤怒更多。 他生性迂执,最是看不得那些肮脏事,自从有了一双娇儿,便将那一应心思放在了儿子们身上,恨不得捧在手心,远离这尘世的一应烦恼最好。可没曾想不知不觉间儿子便开始长大,心中又添了几分失落。 陈夫人看赵老爷愣神,知道他的呆病又犯了,赶紧拉了两个儿子起来,撵他们去刘mama房间耍会儿再回。 赵天佑犹不放心,哀求道:“母亲,不要把小meimei送走,她很乖。”哥哥天赐在旁拉他:“莫说傻话了,如何安排,父亲自有道理。” 揉了揉儿子的头发,陈夫人安慰道:“十二郎莫被你父亲吓着了,母亲保证,不会把小meimei送走的。” 赵天佑这才任由哥哥拖着去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