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黑枪_第七道 YN野菌汽锅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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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道 YN野菌汽锅鸡 (第2/2页)

论着。浪三最终还是解完了这道几何题,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着问:“还有不会做的吗?”

    “好多不会做,难死了。”冬冬从容地回答。

    “没什么可怕的,你不会,别人也不会,这次104,下次争取闯进前100,这样就有可能上本校高中了。”

    冬冬没有答话,也许他根本就不想在浪三这边上高中,也许想考到母亲身边。浪三一直在嫉妒孩子他妈,为什么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而收获这么少,而孩子她妈成天不在家,又是外出学习,又是出差锻炼,怎么能和儿子相处得那么好,难道就是因为她有一张巧嘴,说得儿子五迷三道吗?浪三不会信口雌黄,甚至在儿子面前都不会讲话,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只会扶佐别人,而自己永远处在被忽视的角落里?

    浪三坐在孩子身后的床上,他环目四周,这间房他再熟悉不过了,自己刚上班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间屋里,这里成了他最后的精神家园,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个书柜,晚上下班回来,吃过晚饭,他就把自己关在这间九平米的小屋里,打开录音机,听着轻音乐,然后在废报纸上练毛笔字,写累了就躺在床上看小说,他一个晚上都不会说几句话,因为没有人跟他说话。陪伴他的除了音乐和书以外,就是窗外阴冷的月光和分不清的风声、雨声、吵架声还有汽车喇叭声。浪三太孤独了,他不得不拿起笔开始写一种叫“日记”的东西,一本一本地写,每天的内容都差不多,今天是自我反省,明天又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反省的错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而遇到的女孩子,不是对方不接受自己,就是自己看不上对方,有时真动了真情,一连给女孩子写日记,可是女孩子怎么能看到日记呢?一来二去,浪三在小屋里完成了人生的两件大事,一方面毛笔字有了惊人的改进,另一方面文笔也有了长足进步。

    浪三结婚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间屋里,那时没有想到房子对于一个家庭有着如此的份量,甚至到了今天,一间房已经成为一个中国家庭的全部,仅次于生命的东西或者超越了生命本身。浪三的想法过于简单,守着父母会省很多事,还顺便可以照顾父母。几年以后,书本上的传统和人们嘴上的文明都与现实生活差距太大。任何美好的愿望到头来都会自然走向消极甚至凶险的一面。屋里多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小家,虽然家具换成了双人床、梳妆台、大衣柜,但在浪三心里这还是一个漂浮的孤岛,自己能承受的,别人不一定要承受,他忽视了孩子******感受。直到冬冬出生,一家三口挤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时候,浪三还是没有把房子的问题放在心上,他幻想着给父母养老送终以后,自己开始新的生活,然后当父母依然健在之时,这个家庭已经开始做减法了,先是孩子他妈搬走了,浪三陪着孩子睡了几年以后,自己也离开了这间屋子,当冬冬成为一名中学生时,这间小屋正式转给了儿子。

    浪三以前回到这间屋里,他总觉得房间里有很多人,这里有旧家具,旧摆设,他曾想一下子彻底铲除以前这些余孽,但让他爱恨交加的老妈,拼着老命保护着所有镌刻历史记忆的东西,在她眼里,所有的摆设都是死的,与灵魂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的想法也许不错,很唯物主义,但浪三不这么想,他要把所有黏着孩子******东西都处理掉,让这间小屋换一套神经系统,增加新的血液,新陈代谢更舒畅。浪三硬着头皮,不敢多看母亲一眼,把屋里所有的东西全换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我要给儿子布置一间书房兼卧室。”

    母亲不好阻拦,她知道,自己的孙子重于一切。房间焕然一新以后,儿子成了这里的主人,浪三走进来的时候连喘气都舒服了许多。他常常坐在儿子的床上,看着儿子写作业,那真是一种享受。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浪三知道自己该走了,地下室的女人心里不知要想了多少故事,放了多少遍电影。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儿子瘦弱的肩头,“冬冬,我先走了,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这二百块钱给你吃早点,早上一定要吃东西,别学太晚了,早点休息。”浪三的声音颤颤微微。

    男孩儿接过钱,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也不知他心里会出现什么波澜,嘴里依旧轻轻地“嗯”了一声。细长的小手抬起来跟浪三挥了几下,表示“告别”。

    母亲一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其实是在等儿子出来,她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几种青菜,一包棒子面,还放了两个咸鸭蛋。这是她所以想到的最直接、最实用的礼物,浪三从没有离开过身边,这一次自己去生活,尽管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互相照顾的女人,但她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她不敢问儿子生活得怎么样?但她知道肯定不好,但又不好让儿子回来,这种纠结让一个老太太表现出既无奈又担心,两个咸鸭蛋算是对儿子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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