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与小小说续集391432 (第3/6页)

他对小连襟说：“家具给你。”

    小连襟说：“好。”

    想了想他又说：“你拿那些家具也没用，你家里又安不下，还不如送给我。”

    小连襟又说：“好。”

    大连襟又说：“家公存折上的款，我们对分吧。”这里“家公”指去世的岳父，大连襟随子女称呼。

    小连襟说：“好。”

    想了想，大连襟又说：“你看，我儿子虽然有车，但是我媳妇没车，很不方便，你看是不是存款都给他们？”

    午饭后很久了，大连襟要去打理他的商店，小连襟要赶着去给学生上课。

    临出门，大连襟又说：“老人那些旧饭碗，还是扔了吧！”

    小连襟说：“旧是旧，有些都明朝清朝的了，但总不忍心，毕竟那都是老人们用过的，你好好保管着吧。”

    大连襟不高兴了。

    晚上，小连襟照例和妻子一道接岳母到他工作的学校去住，大连襟说：“你们干脆接家家到学校去，免得来回跑。”

    小连襟说：“好。”

    第二天恰好是星期六，上午小连襟给毕业班学生补完课，下午，租来一辆车，搬运老岳母的衣服被褥。

    岳母非要小连襟把那些旧碗碟也搬走。小连襟对大连襟说：“这不是我的意思哈！”

    大连襟说：“辛苦你了，免得我搬去扔。”

    也许你想到了，那些碗碟里有一件比一套老房、家具和存款加起来还值钱。

    尽管家具里有一把椅子也很值钱。

    396.并非小气，只是思维不同

    一个教师家庭的老父亲去世了，他生前是教师，工资在当地教师里最高。

    他妻子和五个儿女也是教师，从研究生导师到幼儿园教师都有。

    邻居、亲戚们都赶来吊唁，还帮着守灵，通宵打牌。

    安葬完毕，亲戚、邻居们都惊奇于他们家怎么不邀请大家赴宴，觉得他们小气。

    可是，那家人其实是过于悲痛，不忍心在丈夫、父亲刚刚去世的日子大宴亲朋。

    他们给予穷亲戚穷朋友以及生病的亲戚朋友的钱，他们平时招待亲朋的钱，不知道能办多少酒席！

    他们并迂腐地认为，在他们老父和丈夫去世的日子，能够大快朵颐的，绝不是为他们老父和丈夫的去世感到悲伤的。

    还有，他们的老父、丈夫生前对别人尤其对穷人家的学生，慷慨大方，常常悄悄给钱，他自己却艰苦朴素，不讲享受，并且反对享乐，一生七十六岁，从未做过生。

    397那天

    我和李四今天都没吃的兴致。

    于是只点了两个菜，一荤一素。

    一个杂碎，一个花菜。

    周围都是点一桌子菜的。

    结账的时候以为会被鄙视，因为才消费36元。

    拿一张100的给来结账的服务员，她毕恭毕敬双手捧着64元递过来。

    我想这个可以写一篇对节约肃然起敬的小说。

    坐上李四开的出租车，我忽然想到小说不能那么写。

    想想我们是坐车而来，直抵饭店的一排玻璃门停下，也许她把我们当有钱人了。

    398.答问：为什么网上散文不像散文，诗歌不像诗歌的作品会被大量点赞？

    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谈。

    首先，题材。

    古代文人雅士写的是他们高雅的日常；而劳动者歌咏的是他们辛苦的生活；最高尚的诗人如杜甫写的则是当代的现实后来的历史，所以他的诗歌被称为“诗史”。

    最难的，是杜甫那样用诗歌反映时代，记录历史，向人类奉献时代生活、情感的真实形象生动深刻的记录，读到这种诗歌，就能复活一个时代，同时看见作者博大的心胸和悲悯的情怀。

    所以，诗人选材，不仅需要思想、情感和眼光，还需要人格和才华。

    他们是替自己，同时替人类抒情，同时他们有着相应的才华，能够充分地抒发。

    以此标准，考查一些你所谓写出诗不像诗散文不像散文的作者，应该说，他们的诗歌，尽管不是全面地，但已经能从某些方面反映时代的状况和情感，已经相当不错。

    如余秀华写《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一下子就抓住生态、环境的严峻和人类欲望的勃发——有些诗人却是写了许多摸门不着，不知道他们写的什么时代，还要无知浅薄地认为余秀华在贩黄。回去想想，你哪一天不做欲望的梦？

    在此之前，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食指的“这里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担起过传达时代情感的重任。

    其次是形式。

    采用什么形式记录时代，表达情感，是需要作者的眼光、才具同时要受制于时代的选择的。

    《诗经》那么高雅，但大多是水灵灵的天真烂漫的民歌。

    可这民歌，已经让外国人垂涎三尺自愧不如。

    美国诗人、评论家，意象派诗歌的领军人物，三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略特、海明威、刘易斯的偶像埃兹拉.庞德先生认为，“中国的《诗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诗歌”。

    后来，人类越来越有文化，越来越理性，人类身处的时代和文化的积累让他们再已回不到《诗经》那天真烂漫的童年。

    是的，人类回不去了。

    格律诗兴起，人类不再随口吟唱；现代派盛行，人类挑战一切规矩，荒诞、超现实、意识流；如今后现代，价值多元，价值解构，碎片化表达。

    最让一些秉持所谓“正统”的人不理解的，是后现代“跨文体写作”。

    重要的问题说三遍：

    跨文体写作，

    跨文体写作，

    跨文体写作。

    为什么这样？

    看看人类现在的处境和地球的现状。

    这个问题倘若展开，至少需要一本书而不是一个悟空问答。

    举个栗子，我的网络小说《微小说与小小说》就是跨文体写作。

    我在作品简介里这样为我小说的不伦不类自我辩护：

    人生百态，休闲阅读，探讨人性，幽默风趣。后现代小说打破体裁界限，所以这里是具有新小说特质的段子、微博、诗歌、随笔、日记、寓言、单口相声……。可以当故事读，也可以当哲学读。看看你能不能读懂第一篇吧。

    是的，最抢眼的是，我那小说集，居然收录几首叙事诗。

    例如《到镇上买房的农村少妇》，写一个农妇怎样跟随丈夫到镇上租房做屠户，然后有了钱买了房和车，但她也从一个不敢目睹丈夫屠宰的牧羊女变成能直视被屠宰的动物流泪的眼睛敢听被屠宰的动物悲惨却又驯良的惨叫的铁石心肠的妇人，同时，她学会了小市民们的享乐主义和无同情心，还学会了爱打听、传播邻居隐私等恶习。

    这篇实际上也就是诗歌形式的小说，因为一个天真无邪的灵魂怎样变异，用诗歌哀唱最好。

    时代已经不是农耕社会，工商社会不容人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