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生涯_第拾贰章 薛定谔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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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拾贰章 薛定谔猫 (第4/8页)

  这事儿确实不太好办。

    “那你打算怎么办?”范含问奥尔森。

    “现在的就先这样了,尽量移植。”奥尔森回答,“赶紧开发新机型,争取别太晚了。”

    “只不过IBM的System360确实是大小通吃啊。”范含说,“想要虎口夺食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确实,这三年来System360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奥尔森说,“后来者都很难受,不光我们DEC。”

    “这不是市场份额的问题。”范含说。

    “那是什么?”

    “你知道‘薛定谔猫’么?”范含问。

    “听说过,”奥尔森回答,“铁盒子里面,不知道是死是活。”

    “应该说它本身就不死不活,有人过去看一眼的时候才确定。”范含说,“并不是确定好了而我们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因为不存在,所以我们用不着去知道?”

    “差不……多吧。”范含说。以前做项目的时候就明白了,客户的需求本来就是不存在的,非得等到交差的时候才会出现。倒不是说客户怎样怎样,而是说一步到位的想法本来就不切实际。没有具体的需求,没法详细做;但是做不出来一个样子,客户就没有一个参照系来提出具体的要求。做项目与做产品的区别就在这里,只能螺旋迭代式的开发,不是自己想当然。许多客户本来就没有一个清晰的想法,不去刺激一下,真正的需求还真挤出不来。

    只不过,这个并不是自己本来的意思,也不是薛定谔猫的真正含义。

    “怎么说呢。”范含拼命琢磨恰当的说法,“你知道现在的计算机市场是厂家说了算,用户的具体需求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许多用户购买机器仅仅考虑价位而已。”

    “对。”奥尔森说,“我们造什么,他们买什么。要么买,要么不买。当然,买谁的东西另说。”

    “那就是说,”范含说,“对于我们到底造什么样的机器,份额之类的数字就不是合适的指标了。”

    “嗯,份额都是报表上的百分之多少。”奥尔森说,“具体到每个用户,不是百分之百,就是百分之零。”

    “那就是说,”范含说,“所谓IBM占据市场份额的大部分,并不是他们能满足用户需求的大部分,而是大部分用户认为自己的需求和IBM提供的功能接近,从而选择IBM。从另一个角度看,IBM并不是去满足所有用户,仅仅考虑到了大部分用户而已。”

    “那当然,这是80-20原则。只抓大头,每个公司经营都会这么做的。”

    “我们恐怕不行,”范含说,“本来我们吃的就是残羹剩饭,没有挑食的余地。”

    “你是说我们必须考虑所有用户?”

    “是啊,”范含说,“如果我们只针对被IBM抛弃的那些人的话,IBM一旦腾出手来,就会一点一点的挤压我们。步步退让的话,最后肯定会被挤走。”

    “要是全面出击,我们做不到。”奥尔森说,“IBM可以允许失败,我们不行。”

    “是啊,IBM财大气粗,皮糙rou厚禁得住折腾。”范含说,“以前也不是没有惨败过,每一次都挺过来了。”

    “我们可能只有一次机会。”

    “不是可能,是一定。”范含说,“就像薛定谔猫一样。”

    “怎么又扯到这只猫上面来了?”

    “薛定谔猫的试验是不可逆的。”范含说,“一旦盒子打开,那只猫非死即活,另一种可能性立刻就消失了。”

    “嗯。”

    大概没错吧,波函数是多种本征态叠加的混合体,一旦波函数坍缩,就只剩下唯一的一种本征态,剩下的都将不复存在。范含没学过量子物理,仅仅是从数学角度有一点印象,加上见惯了许多科普读物的啰嗦,这个理解不知道准确不准确。

    “至于我们说那只猫死活的可能性各占一半,应该是历史的估计。”范含说,“以前用过许多只猫做过试验,或者测量过许多盒子里那个量子装置的概率。”

    “现在我们没有历史数据。”奥尔森说,“就是一锤子买卖。”

    “是啊,所以我们不能估计哪种需求更有可能,应该在那种可能性上面多分配时间。”范含说,“只剩下一条道了,就是干点所有用户都需要的工作。”

    “比如?”

    “我们的C语言。”范含说,“我们可以先卖编译器,各种机器上的编译器。”

    “包括IBM的机器?”

    “当然,”范含说,“我敢肯定,不是每个用户都需要C,但是每种机器肯定都需要。”

    “这不就是设计目的么?”奥尔森说,“怪不得你把它做得那么小。”

    “是啊,我想移植核心部分应该工作量不大吧?”范含问,“有了第一个编译器之后就可以交叉编译了。”

    “嗯,”奥尔森说,“库函数怎么办?每种机型一套?”

    “可不成,”范含说,“那样的话,用C写出来的代码根本没法移植。别忘了所有的功能都是在库函数里面实现的。”

    “那就是一共只设计一套库,每种机型实现各不同。”

    “嗯。”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奥尔森说,“构造一个通用框架体系可是最高等级难度的工作。”

    “不需要构造整个框架,”范含说,其实自己也知道这时候根本实现不了标准库,“把和cao作系统相关的都单独提出来,每种机器一套,函数名称前面都加上两个下划线。和cao作系统无关的部分分两份,拿得准的部分弄成正式的库,函数名称前面什么都没有;拿不准的部分……也塞进库里,函数名前缀是一个下划线,警告用户这些部分将来有可能被替换。”

    “让我想想。”奥尔森估计了一下工作量,“一切顺利的话,年底以前能搞定我们自己和IBM的机器。”

    “那就先别管别人,先推出去再说。”范含说,“对了,要是这套语言有人模仿怎么办?拿走稍稍改改就成了他们的标准。”

    “真有人这么干我们也没辙,”奥尔森说,“找律师最多能拖一段时间,最后肯定还是不了了之。”

    “是么……”范含想了想,“那就当它咱们的免费广告了,优秀的东西才会被模仿。只要自己动作够快,客户不会流失太多的吧。”

    “应该是吧。”奥尔森说,“总之,先干起来再说。”

    “行。”范含应了一声。

    “那就……先这样?”奥尔森说,“明天早上的飞机回波士顿,我先告辞了?”

    “成。”范含起身,送奥尔森到门口。

    “本来还有不少事想商量的,来不及了,等以后再电话联系吧。”奥尔森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说,“先干好这档子事再说。对了……我不想让这个C语言诞生在DEC或者FEEE,咱们合伙再成立个公司?”

    果然来了,范含想,嘴上说:“没问题。”

    “行,公司的名字还得拜托你好好想想,响亮一点,能盖过IBM去的。”

    “没问题。”范含说。

    看来奥尔森雄心壮志的确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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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FOR’”佛赫热问,“一眼没瞅着,门口怎么又多了一块牌子?”

    “我的第二家公司的名称,”范含说,“刚想好,还没注册呢。”

    “什么意思?”巴杜瓦问,“可别是暗号吧。”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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