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今生 (第2/2页)

左腿角还贴着补丁。罗老爷子一屁股坐在石桌前，端起大白碗，顺着碗边儿就开始吸溜吸溜起来。

    罗奶奶把碗和盘子放在石桌上，背对着罗岚坐下。嘴里嘟囔着，“一家三口都在我这儿吃，也没见给我多少粮食。我自己的儿子也就罢了，这还带两个拖油瓶。”说着还愤恨的咬了一大口馒头，夹了一筷子鸡蛋，好像这样才能稍微的消消心里的闷气。

    “行了，吃饭。”罗爷爷闷着头喝鸡蛋汤。

    罗岚一下下的压着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还好一大早在空间吃了一块蛋糕，要不这样打下去，人非虚脱了不可。一桶一桶的打，一桶一桶的提，还得一桶桶的往缸里倒。一小缸也就罢了，可那大缸可足足有罗岚的胸口高，没有二十桶装不满。

    再抬头，罗奶奶已经把吃完的碗筷往厨房收了，不用想，看着光溜溜的盘子，就知道没给自己留饭。

    爷爷奶奶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重男轻女，恶语相加。只是没想到自己小时候时，奶奶竟是这样，实在很难跟前世去世前那个温柔慈祥，异常疼爱自己的奶奶挂上钩。

    “岚子她奶”一只略显粗壮的黝黑大手推开虚掩着的大门，撞进一个身穿白底蓝花的短袖褂子，黑色刚没小腿的中裤的中年妇女。“岚子，打水呢。”

    “嗯，大娘。”

    这是罗岚家斜对门的大娘，罗岚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她夫家姓张，从有记忆开始就这么叫她。

    张大娘仿佛没在等罗岚回应，几个大步就迈到站在石桌旁擦桌子的罗奶奶身边，拉个凳子就坐在葡萄架的阴凉里。“岚子奶，红花布逢集，我们一起去？”顺手还抄起地上篮子里的西红柿，往腿上一抹，就咬下去，呼哧一口就去了小半个西红柿。

    “行啊，等我收拾收拾。”罗奶奶边说边大步往东屋走去。

    “岚子，你也一起去呗，你二姐也去。”张大娘把西红柿蒂扔在地上，又摸起一根黄瓜往嘴巴里塞，“早上没吃饭，都有点饿了”说着还站起身，仰起头盯着葡萄架瞧。

    “我就不去了，作业还没写完。”罗岚把最后一桶水倒进小缸，直到溢出一点点才罢手，把桶放在井边的水槽里，刚要转身，才想起来，还是把这桶也打满算了，免得奶奶到时候又有话说。

    张大娘踮着脚，左手拿着吃了一半的黄瓜，右手伸直了去掐几乎全紫的那一小串葡萄。“你们家的葡萄熟的还真快，我们家的才结玉米粒大小。”

    罗岚心想，如果不是我时不时的用空间水浇灌，怎么会熟这么早。

    “嗯，还真甜。”张大娘把吃了一半的黄瓜装在裤口袋里，站在葡萄架底，仰着头又开始新一轮的扫射。

    罗岚打满了桶，又把水舀子也打满，放在井台边儿，把井把高高扬起，这才从井边走过来。

    “都有谁去啊？”东屋里罗奶奶的声音传来。

    “我、我家二闺女，还有高明奶。”张大娘又坐回石凳，手里捧着一大串葡萄，不停的往嘴里塞，“明年我们家得嫁你们家的葡萄，真甜，都粘手。”

    “那您就多摘点，给二姐也尝尝。”罗岚坐在葡萄架的另一角的阴凉处，摘下一个大的大葡萄叶，当成扇子不停的扇着。

    一束不善的目光从头上掠过，罗岚瞬间感觉清凉了不少，抬头一看，罗奶奶站在东屋门口，正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罗岚这才想起，罗奶奶可不是大方的人，刚才自己让大娘摘葡萄的话肯定又惹这老太太不高兴了。自己这么倒霉，又撞枪口上了。自己不是想着，有空间水，这葡萄能吃不短的时间，还怕别人摘不成。可这话又不能跟奶奶明说，只能低着头忍受奶奶吃人目光的凌迟。

    “水打完了？”罗奶奶手里提着一个花布包，走过来，一直瞪着罗岚。

    “嗯。”就在罗岚感觉就快被瞪穿的时候，张大娘开口道：“不早了，快走快走。”说着就拉着罗奶奶，抱着两串葡萄往门口走去。

    “把家院子扫了，大门口也扫，等我回来，要是没扫，有你好果子吃。”罗奶奶被张大娘拉着，仍转头恶狠狠地冲罗岚嚷嚷。

    “知道了。”罗岚拿起墙角的小笤帚，从东墙角开始扫，扫完整个院子，身上已经一身的汗。不加房子，院子近600平，在当时的农村，也算比较大的了。扫完院子，把小笤帚放回去，扛着大扫把去扫门口。这通干下来，身上的衣服已几乎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