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_第226章 恨事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226章 恨事 (第2/2页)

个痴心的。上回经你劝了劝,好了两,也不总哭了。我们心里还暗自欢喜,只当慢慢地便能好转起来——这人不在了,可子还不得过下去?没成想,也不知道着了啥魔怔,竟要起布匹针线来,说是要做衣裳。我们也没当回事,想着能有个事占着手倒也好,省得她胡思乱想闹得不安生。没想到,她粗布不要,细布也不成,只要锦缎的料子——没办法,我们只得去城里按照她要的给她置办了过来。这才安生了——可也太安生了,这一个多月便不出房门,埋头做针线。饭食送到面前吃几口,没有的话也不惦记;哭倒是也不哭了,就是一天下来也没个一句话。我看在眼里是又担心又害怕,可别是有个好歹才是。”

    庄善若讶然,刘昌都不在了,还做什么衣裳。

    刘福婶还生怕庄善若不信似的,从的头抱出一个用月白细布裹着的包袱,道:“你看看,都是给我那女婿做的衣裳……”

    话音未落,刘像是从一场大梦里醒过来一般,丢下手里的活计,两步冲到边,一把从刘福婶手里夺过包袱,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像是一头护食的小兽般警惕地看着刘福婶,嘶声道:“阿昌的东西,不许你们乱动!”一双眼睛缀在蜡黄脸上的眼睛晶亮有光,自有一股咄咄bī)人的气势。

    “好,好,我不动,我不动!”刘福婶忍不住落泪,侧过头用手掩了脸哽咽道。

    庄善若心里明白了几分,她用眼神示意刘福婶先出去,然后轻轻地拿起刘丢在桌上未完成的夏衫,轻声地道:“我记得小刘郎中就穿这天青的颜色。”

    “天青?”刘眼神呆了一呆,转而像是一块坚冰化作一汪水,翘起嘴角笑了起来,“阿昌,偏生不那些持重的颜色,只些天青湖蓝灰紫——我还曾笑话他来着。”

    庄善若轻轻地抚着手上天青色的锦缎面料,顺着她的话道:“这夏衫倒还不如用细葛布做的凉快。”

    刘高高耸起的颧骨上染了一抹绯红:“你不知道,阿昌怪得很,只喜欢锦缎顺滑的手感,倒是里衣用细布做了,说是软和吸汗。”

    “是吗?”

    刘松开紧紧地箍在前的双臂,将包袱搁到腿上,慢慢地解开月白色的包袱皮儿,朝庄善若招招手:“善若姐,你看看!”

    庄善若赶紧坐到刘的边,看着月白色的包袱皮儿更衬得刘的双手又黄又枯,心中又是几分不忍。包袱皮儿展开,露出一小摞叠得整齐的衣裳,多是柔和的颜色。

    刘脸上是水样的温柔,她轻轻地用手抚过衣裳,不确定地道:“我给阿昌选的料子,也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你选的,小刘郎中自然喜欢。”

    “那可未必!”刘语气一紧,道,“我原先给他做件里衣,缝了大半年才缝了一只袖子,后来好不容易赶工,可结果做的是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气得我赌气说再也不做针线了。阿昌也没说我,只是笑了一通,让我把那衣裳收起来压到箱底,说是等我们的女儿大了,给她看看,让她千万别学我。”

    “嗯。”庄善若莞尔,这倒真像是刘昌的脾。

    刘含了笑,目视前方,却是怔怔地出神了。

    庄善若轻轻地将刘的一只手捏到自己的手里,那只手瘦得几乎让她落泪。

    “我嫁给他两年,倒是从来没给他做过一样东西。”刘怅怅地道,“他老是说,铺子里买的衣裳虽然好,可终究穿着不合意;我也老是躲懒,从来是裁了料子缝了几针,便搁到那儿了。”

    庄善若捏住了刘的手,这个时候更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听众,而不是一个劝慰者。

    刘转过脸来看着庄善若,鼻尖一红,道:“我只想着以后的子还长得很,那些衣裳慢慢做便是,总有阿昌穿腻的那一天,可没成想……”眼泪在眼眶中一旋,终究没有落下来,刘又强笑着道:“连最后穿的那衣裳也是急匆匆地从铺子里买的,也不知道阿昌穿着舒服不舒服——终究还是我亏欠了他,竟连件衣裳也没给他做过。”

    掌心的那只瘦削的手竟从指尖慢慢渗出凉意来。

    庄善若恻然。

    原来说好的天荒地老,却终究只是镜花水月弹指一瞬。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却终究化作断壁残垣一腔愁绪。

    人世间又有多少恨事,只叫人生死罔顾?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