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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副画 (第2/2页)
我困了,什么下棋什么七月,听得我头昏昏的!没事的话,我先回房睡觉了!” 冯尚宫瞪着她飞身而去,最终没有追上去。万福交代的很清楚,只要她不出宫,便随她去,而冯尚宫也做不到不出杀招就能拿下她。 等到令狐团圆消失于夜空,十一月才叹道:“我劝你别胡来,陛下的心思我不清楚,但大人的心思我很明白,如今她已是大人在世上最重要的人了!” 冯尚宫冷笑道:“只有你傻,始终念着叶凤瑶的恩情。” 十一月一语不发,黑衣一飘,幽雅地滑出昔瑶殿,冯尚宫如影随形,两人一前一后融入夜色,去的却是昌华宫。 昌华宫的棋局已到了白热化。万福代雍帝下了一手“碰”,在复杂棋面里寻找新的突破口。楚长卿却回了一手“退”,以退为进,极其谨慎。雍帝默了半响,赞道:“好棋!” 压着他的尾音,十一月与冯尚宫远远停身于殿门前,两人跪行大礼。 无须雍帝与楚长卿示意,万福已静悄悄的收拾起棋面。 楚长卿垂首道:“长卿未赢,陛下未输。真乃一盘好棋。” 雍帝在帘后挥了挥手,十一月与冯尚宫不发一言,悄然告退。 “我们都输了。”雍帝异常疲倦地道,“恐怕令狐那只老狐狸此时正在偷笑,他养的女儿只跟他姓。” 楚长卿起身,凝视珠帘良久,最后还是咬牙道:“请陛下尽早册立太子,以免皇子之间再起纷争!” 雍帝长长的一叹,道:“朕就是不死心,不死心……” 令狐团圆回到九华宫房内,宋佚终于放下了心,她想问令狐团圆去哪了,后者却一头栽倒床上。 令狐团圆觉着这一日比以往的任何日子都累,虽然她只与冯尚宫对了一招,但凶险全然不在武力比斗中。从九华宫金尚仪的下马威开始,她就被引入一局,这局看似在考较她的耐性,实则繁杂无比,十一月引她到昔瑶殿,冯尚宫的贸然出手,都是刻意为之。原因很简单,这是宫廷,宫廷里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令狐团圆原本不知他们究竟目的何在,但看到娘亲的二副画后,她大胆推测到了,正如昌帝一手打造不朽功绩,另一手黑得惊人,真相往往都掩盖于美丽的背后。娘亲那么恐怖的半张脸的画像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真的遭遇过异常黑暗血腥的事情。 他们想引她入彀,她何必一定要顺他们的意去探清,何为美何为丑?不会下棋的人何必一定要落子?让下棋的人下去吧,她看都不看就是。不通棋艺的令狐团圆安然入睡。 夜深人静之时,一双眼在黑暗里偷窥她,狭长的双眼精光深邃。令狐团圆的睡相同另一床的宋佚不可比拟,宋小姐规规矩矩的安躺在筒形的丝被里,而她不仅一手一脚伸在被外,腰还微弯似抱有一物,只是那怀抱的位置空荡荡。 狭长的双眼默默阖上,这样的少女,这样的女子……她娘亲一点都不叫人看懂,她呢,坦然大方的叫人以为看懂看透,却一样根本叫人看不懂。 翌日,令狐团圆的宫廷日子正式开始,她随众女步入殿堂,再次受金尚仪冷遇。不过这个冷遇,令狐团圆很喜欢。金尚仪仿佛得了授命,压根儿不理会她,只训教着另九女该如何如何,将她一人抛在一隅。当旁人在学宫廷礼仪,按部就班的坐行动走的时候,令狐团圆独自琢磨着她的剑法。 金尚仪偶尔余光扫见,就是少女时坐时站,不停的手中比画,一副旁若无人状。她对她冷哼一声,她却微笑以对,于是金尚仪便彻底当她不存在了。 金尚仪并不知晓,在令狐团圆眼底,她就是最特别的美女之剑。无论是行走坐姿,金大人都标准之极,可谓宫廷女官的典范。这对令狐团圆最难参透的写意之剑极具启发。剑式恰到好处中规正矩未免死板,可要将死板练出写意,练出率性,突破就在于规矩上。金大人的标准是规矩,标准难道是金大人自定的吗?笑不露齿是美丽,笑出两排贝齿就不是美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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