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欲求仙 (第2/2页)



    “所以就为了你那被狗啃了的良心和名声，就要牺牲我们的儿子？！卫宴！你，你可别忘了，白之亦的妻子是怎么死的！他那一身病又是从何而来！若是，若是那白若鬼长大后知道了真相，知道她的娘亲是因你让我给她下毒而死，只为了阻止她爹白之亦上京赶考，而那时她已经是咱们儿子的枕边人……你，你这是要安排一个杀手在咱们儿子身边啊！”

    娘道着已经快要气得歇气，见爹没有答话，无奈得泪流满面，瘫坐在地，接着道：“说到底，你让咱们儿子娶她，无非是为了一个良心上的安稳。于是，就为了你那个被狗啃了的良心，牺牲掉咱们唯一的儿子……”

    “住口！”爹终于忍无可忍，“我帮你好好回忆，究竟是谁害死了白弟的妻子！当初，我只是让你想办法让白弟的妻子生病，好拖住白弟，让白弟不能安心去赶考！结果，你倒好！竟然用下毒这种卑鄙无耻的法子！明知道当时白弟的妻子已经有身孕，却是差点一尸两命！难道，你不该为此赎罪吗？”

    娘难以罢休，红着眼睛道：“你意思是我狠毒了？那么你呢？当初可是你要阻止白之亦进京赶考的！你说，白之亦性子太耿直，不适合当朝为官，否则迟早与你兄弟决裂，化友为敌。但白之亦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必然会高中！所以，无论采用什么手段，一定要阻止他！难道，他这一身病，不也是拜你所赐吗？！”

    卫宴大吼，“那又如何！我只是让他生一段时间的病，待科举考试一过，我便立刻让他恢复健康！我绝无害死他的心！”

    “如此，你与我又有什么区别？究竟谁更狠毒？可是，不论如何，就算要赎罪，也该是我们两个，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牵扯到我们的儿子……”

    门外，听到这些的卫念卿震惊得泪水一颗一颗滑下，从小到大接受道德教育的他，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爹娘，那个口口声声济世救人的爹娘，竟做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争吵的结果，卫念卿已无心再听下去，挥泪大步跑了出去。

    突然被石子绊到，卫念卿一下子摔在地上，手里的药撒了出来。眼前浮现白若鬼头破血流的模样，心中更加疼惜，他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连忙抓起药去追白若鬼。

    日出东方时分，大夫卫宴见儿子一夜未归，想儿子大概跑哪里玩忘了家，派了几个下人出去找，自己则赶来给白秀才“看病”。

    一番把脉后，卫宴大为松了口气，喜道：“白兄的病情总算是好转了，若是能卧床好好休息两三日，便是出门走走都可以了。”

    白之亦叹道，“我这半死不死的人，让贤弟cao心了！”

    卫宴正在收拾药箱的身影一怔，苦涩道：“白兄这是说的哪里话。白兄的命硬着呢，阎王亲自来都未必带的走！”

    白之亦不忍一笑，又咳了咳，却沉默了下来，待见卫宴要走，连忙道：“贤弟，等一下，我有话想与你说。”

    卫宴回身，放下药箱，坐了下来，笑道：“我想白兄是要说小若鬼的事吧？”

    白之亦点了点头，“……”

    卫宴连忙道：“白兄只管放一百个心，若鬼既是我家未来儿媳，我必定是会处处照看她的，将来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正当卫宴说得起劲时，白之亦却打断道：“当年定的娃娃亲，还是算了吧。”

    卫宴一愣，“白兄，这……这是何意？怎么又提这事？”

    白之亦叹了口气，“白某实在不忍再继续连累贤弟了。小女天生异象，命数不正，又有仙人诅咒在前，若让念卿娶了她，将来必定要过得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稍有不慎，落下怪病是小，丧命断了卫家烟火是大。以念卿的相貌，将来定能娶得比小女好千倍百倍的女子，万不能让他因为一个糊里糊涂的娃娃亲，误了大好终生啊！”

    卫宴顿时也沉默了下来。许久，开口道：“想当年，我因治病救人犯了命案，若不是白兄一纸状书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哪里还有现在的神医卫大夫，又哪里还有我儿念卿。从白兄救我并与我结拜时起，我便想着这条命都是白兄的。如今，白兄身患疾病，我却无能为力。不管是为了当年孩子他娘定下的娃娃亲，还是为了一报白兄的大恩大德，若鬼这孩子我代小儿念卿要定了。请白兄不必为之后的事烦扰。”

    听卫宴这么一说，白之亦既欣慰感激，又有些慌乱，连忙道：“贤弟不必这个样子。其实，我不想念卿娶小女，还有另一个缘由。”

    卫宴道：“哦，什么缘由？”

    白之亦便将希望女儿白若鬼修仙一事道了出来，“想必贤弟也看得出，若鬼那孩子很有仙缘。也许她那一身的古怪，便是上天给她的考验。她若能修得仙，于她，于这个村子，都是件极好的事。她因我这个无能父亲，吃尽了苦头，我希望她能够过上好日子，所以希望她能够去修仙。我本来是想能够考取好功名，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但想自己这个身子骨，怕是没那个能力了，便希望着她能够靠自己的能力获得幸福。”

    “原来白兄还有这样的打算。”卫宴叹道，“小若鬼若是真的修仙了，便不能再有红尘牵绊，这个我明白。但一切都还未定不是么？话说在前面，若是若鬼没能修得仙，她便还是我卫家没过门的儿媳妇。”

    白之亦见卫宴如此固执，只好不再多说，只希望小若鬼既能获得幸福，也别再连累他人。

    卫宴再次起身拿了药箱要回去，突然想起了什么，“话说，这会了，怎么还没见着小若鬼。难不成她一直在这里，只不过又是我看不见？”说着，他定神细细地四处观望。

    白之亦叹道：“昨天我听到一阵子收拾东西的声音。她应该早已经出发去太白山求仙了。”

    “什么？她已经去求仙了？”卫大夫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