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忠仆萧云 (第2/2页)

，却也是少年悟到的道理。

    龟兹城中，萧远还在研看地图，副将易安拿着最新的邸报进来，道：“大将军，长安邸报。”

    萧远回手接过，拆开后看了看，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皇七子封了黎王，在大明宫外开府建衙，看这位置，到离忠国公府不远。

    李怀这孩子，萧远还是熟悉的。没他嫡亲兄长那么高的资质，只醉心于丹青。若非他是赵皇后嫡出，只怕封亲王的资格都没有。

    萧远叹口气，赵皇后离世，明皇倍受打击。如今朝廷已存暗涌，萧氏不像韦氏刘氏易氏这些世家，算是新贵。

    可惜养在身边的萧庆年实在不争气，另外一个儿子又还小，看不出什么。

    偏偏萧明每日报给他萧铭瑄的情况，倒是出乎预料，吃苦耐劳，没半点长安城勋贵子弟的骄纵。

    只盼他经此战阵，好好历练，借着他和黎王的情份，能和太子修好。只有这般，才能在明皇百年后，保住萧家的繁盛。

    “将军，如今我们以龟兹为据点，但寒冬降至，不应立即开战。”易安从军多年，这番话不偏不倚，说的都是实情。

    “本将心中有数。”萧远放下邸报，道：“派人好生打探土蕃的动向，本将不信他们会毫无动静。”

    “遵命。”易安领命离开，他是易氏这一辈的佼佼者，对萧远实在有些不服气。

    如今看，萧远倒非急功好利之人，在这龟兹一等就是月余，丝毫没有立即开战的样子。

    只是这样，耗费实在巨大。易安摇摇头，他还兼顾整个征西军的军需补给，也是头疼事。

    腊月将至，塞北苦寒的严冬终于到了。

    萧铭瑄裹着厚厚的棉衣，脸色黝黑不少。前锋营的调军令已下，明日即将开拔，不再停留龟兹。

    他知道，这是萧远谋定而后动。这场战争，真的就要开始了。

    行囊已经收拾妥当，萧铭瑄拍了拍萧云的肩膀，笑道：“萧云，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家里是哪里的。咱们哥儿俩这次真的就要上阵，指不定谁能活。我的底细你可全知道，你的底细，我可半点摸不着头脑。”

    萧云下意识叫了声世子爷，随后沉默半晌，才道：“世子爷知道，崇明年间的太医院院首，陶公么？”

    萧铭瑄吃了一惊，道：“陶院首医术无双，便是张天师，也曾言比之陶公略有不及。若非政乱，陶院首一家没族，玮儿的病或许不至于拖至张天师来。”

    他看了看自幼就跟着自己的萧云，低声道：“你是陶家后人？”

    萧云“嗯”了一声，爽利认了，只听他道：“爷爷获罪，举族牵连。幸亏爹爹是旁支，只被罚入韦家当奴。可生活不易，爹爹哪里吃过这等苦，挨了十年，到底挨不住去了。那时候母亲却怀了我，咬牙挺了过来。”

    “后来母亲病重，府里人见我不过三四岁，就……就送到后院，伺候少爷小姐们。大小姐见我孤苦，才把我要到身边。又见我真对医术有些天资，便允我在书房中阅读医典，送我去学医。再后来，大小姐嫁给国公爷，不放心留我一人在韦府度日，就带走了。”

    萧云笑了笑，道：“世子爷，萧云的家，早就散了。夫人、世子爷在哪里，哪里就是萧云的家。”

    萧铭瑄鼻子有些酸，他只知道萧云自幼陪着自己长大，原来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身世却可怜得多了。

    “你若非……”萧云叹口气，道：“不然在军中打拼，挣个军功，脱去奴籍多好。”

    萧云摇头，道：“那可不成，萧云要一辈子跟着世子爷的。”

    萧铭瑄也不管自己个头低，狠狠捶了萧云一拳头，朗声道：“那就跟着爷，好生在此地打出个天地！”

    ……

    “开拔几日了？”萧远看罢斥候送回的军报，问一旁的萧明。

    “回将军，五日了。”萧明当日有事，没能去送送萧铭瑄，此时不由得担忧，“不知世子能不能受住。这天冷地冻，可不能病着。”

    “你既这般担忧，”萧远神色一点变化都无，却道：“领一路骑兵，从南绕往碎叶，务必切断碎叶城的所有支援。”

    萧明大喜应了一声，躬身道：“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