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出嫁（二） (第2/3页)

的暗语伤人？

    海棠显然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忙着跟孟楚清解释：“奶奶，奴婢可不敢拿您当外人，只是一时顺口，说惯了。”

    她急，谁知石榴比她更急，拉着她的袖，急急地与她解释：“海棠jiejie。我不是这个意思……早知道你会误会，我就不说了……哎呀我这个人，就是口笨。”她说完，竟跑到孟楚清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带着哭腔道：“奶奶，奴婢口笨。又没甚么心思，才会说出让海棠jiejie误会的话来，请奶奶责罚。”

    孟楚清半晌无语，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好似在石榴的身上，看到了孟楚涵的影一般。这丫鬟，未免也太会生事儿了。孟楚清正想要让她起来，却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哎呀，二姐，你瞧。新大嫂在责罚丫鬟呢。”

    孟楚清抬头望去。门前多了两位小娘，适才都见过。此时还记得，说话的那个装扮华丽，满头珠翠，乃是韩家庶出的三娘韩淑芝，站在她旁边，相较而言显得朴素许多的，则是嫡出的二娘韩敏芝。韩敏芝的相貌。像韩太太居多，五官平常，顶多算个端庄；韩淑芝却像极了蔡姨娘，柳眉大眼，娇小可人。

    韩敏芝话不多，孟楚清从进门到现在，也没听她说过一句话；韩淑芝却活泼得很，方才宾客们闹新房时，她还跟着搀和了一阵，被韩太太喝斥了几句才消停。

    韩敏芝听见韩淑芝的话，一面伸手去拉她的衣襟，一面尴尬地冲着孟楚清笑了笑。

    韩淑芝却不为所动，兀自掩嘴而笑：“二姐，我就说嘛，咱们这位新嫂，不是省油的灯，你瞧瞧，才进门就罚上丫鬟了。”

    她这样一说，韩敏芝脸上的表情就更为尴尬了，竟眼巴巴地望着孟楚清，似央求她不要生气一般。

    孟楚清早就料到蔡姨娘那房人，不会让自己好过，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只是石榴的确是跪在地上，在外人看来，真像是她这个新媳妇太厉害，一进门就给丫鬟下马威似的。

    戚mama在一旁又气又急，想上前拉石榴起来，又怕让孟楚清厉害的罪名落了实，好不焦急。

    偏石榴还一副诚惶诚恐的样，不住地磕头，连声哀求：“奶奶，奴婢不是有意的……”

    韩淑芝的目光，流连在孟楚清身上，突然又是一笑，道：“我斗胆替这丫头求个情，大嫂看在今日你和大哥大喜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回罢。”

    孟楚清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也笑了起来：“我本来正要夸咱们家丫鬟调教有方，被三娘这样一打岔，竟给忘记了。”说着，低头嗔怪石榴道：“我就说鞋脏了不要紧，你非要跪下替我擦，擦不干净也就算了，又不是你的错，道个甚么歉呀，难道咱们家还差了我这一双鞋不成？”

    海棠方才才遭了石榴暗算，心里正憋着火呢，一听孟楚清把这节给圆了过来，连忙上前帮腔，一面去拉石榴，一面骂她：“你也太小心，奶奶何曾说你了，你偏作出个小家气模样来。”

    明明是石榴暗算海棠，顺便捎带上孟楚清，转眼却变成了她紧张过度，上不得台面，石榴这下是真有些懵了，眨着一双大眼睛，再配上她那粉嘟嘟的脸，当真有了几分懵懂天真的模样。

    还是孟楚清有办法，戚mama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回归原位，还故意去开了箱，取了一双孟楚清自娘家带来的鞋，预备给她换上。

    到了这时，韩敏芝才露出了笑脸来，放开韩淑芝的衣襟，走进来道：“大嫂，娘怕你一人吃饭无趣，特意叫我们两个来陪你。”

    聂氏想得真是周到，孟楚清再次被感动，忙叫海棠另搬了凳来，请她坐下，又忙着招呼还站在门口的韩淑芝，十分抱歉地道：“竟让你们在门口站了这许久，真是不好意思。”

    站了这许久，也是因为韩淑芝话多，韩敏芝看了韩淑芝一眼，没有作声。

    韩淑芝本来准备拂袖而去，却没想到孟楚清跟个没事人似的，热情万份地邀请她入内坐下，一起吃饭。她仔细回想一番。方才好像也没和她撕破脸，于是索性也装作甚么都没发生过，提起裙走了进去，到孟楚清对面坐下了。

    三个人从来没打过交道，彼此之间一点儿也不熟，对于韩敏芝和韩淑芝来说，仅知道孟楚清和韩家两位少爷一起修过渠。而且家境不怎么宽裕；而孟楚清对她们两人，更是一无所知，仅知道一个是韩太太生的，看似厚道，一个是蔡姨娘生的，爱挑事找茬而已。

    几乎陌生的三个人坐到一处吃饭，其实也是尴尬的。好在大家年纪都小，三言两语，也就熟络了。韩敏芝尤其爱听孟楚清讲修渠的事，其实她倒并不是对如何修渠感兴趣，而是羡慕孟楚清可以顶着正经差事，名正言顺地漫山遍野地跑，不必像她，天天只能关在家里，别说外面的世界，就连自家前院。都不能轻易去。

    韩淑芝的眼睛里。也不时流露出一丝向往，但每每出现。又被她迅速克制下去了。她看了看孟楚清身上，那明显档次不高的红嫁衣，突然又笑了，但却没有直接讥讽她，而是举了筷对她道：“大嫂，那道橙醋蚶脍我够不着，劳烦你帮我夹一筷。”

    旁边两个丫鬟伺候着。外加一个奶娘，何须孟楚清亲自帮她夹菜？是故意要支使孟楚清，还是以为她不认得这道菜，想要看她出丑？不论是哪个目的，都是不善，戚mama的脸色又微微变了。就说韩家嫁不得，你看，这才进门呢，宾客都还没散，小姑就上门刁难来了，以后这日，还怎么过？戚mama这时就开始后悔起来了，早知如此，当初拼了老命，也该拦着孟振业才是。

    孟楚清倒是淡定得很，不就是一道橙醋蚶脍么，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