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听风苑贾母慰心怀 （二） (第2/2页)

，各配一条罗汉墨一条月白的裙子，皆是上用的棉麻混纺的料子。迎春道：“这是我从内府淘换来的上用料子，请了外头顶好的成衣铺子里最有福气的老师傅做的。过年祭祖，meimei也要在自己的屋子里摆上香案面南叩拜，这件罗汉墨色作大礼服是极好的，那件月白的颜色近乎纯白，meimei守孝，就作孝衣在屋里穿，只是不要穿到院子外面才好。”说着，迎春又将那三只匣子打开：“这三只匣子里装的是乌木、紫檀、绿檀的发簪，都是特别定做的。这次我在宫里呆得久了些，不然早就该给了meimei的，倒是让meimei委屈了。一会儿百枝她们会把我淘换来的上用细布料子和给下面丫头裁新衣裳的料子都拿来，meimei每样都拿些回去。”

    说得黛玉是珠泪涟涟，听得又要给她衣料子，黛玉摇摇头：“不用了，jiejie，我还在孝期，用不了这么多的。”

    “傻meimei，过年呢，怎么能少了新衣裳？meimei若是不做，下面的丫头们也不好做啊。”

    正说着，连翘进来道：“回姑娘，王mama领着小丫头们来了。”迎春连忙与黛玉两个相继跳下炕来，携手至堂屋。果然，王善保家的领着八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站在堂屋，一见迎春，王善保家的脸上笑开了花：“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太太真是好福气，姑娘居然成了郡君！老婆子居然有能伺候郡君的一天！方才在老太太那里听说姑娘还有郡君的礼服朝服，姑娘行个好，让老婆子开开眼，长长见识，看看这郡君的礼服朝服是什么样子。”

    “放心，今年祭祖我会穿那个的，到时候你就见到了。”

    “是是是，看老婆子都糊涂了。这是庄子上新送的小丫头，前天傍晚到的。老爷太太说这些日子姑娘怕是在宫里辛苦了，让姑娘好好休息，晚上不用过去了。”

    迎春道声谢父亲母亲体谅让父亲母亲担心了，又赏了个荷包，让她回去了。再看看那八个小丫鬟，显然已经被提点过了，迎春点点头，照例赏了荷包，黄芪领了她们下去安置，迎春招呼黛玉看衣料，芰莲又来报：“回姑娘，嬷嬷们来了。”连翘几个将各色料子摆满了桌子椅子，听说嬷嬷们来了，正忙着收拾呢，黛玉的丫鬟们也过去帮忙打下手。四位嬷嬷进了屋就过来与迎春二人见礼，迎春连忙起身回了一礼，又将黛玉介绍给四位嬷嬷，黛玉给四位嬷嬷见礼，嬷嬷们侧身避让过，回了半礼。迎春拉了黛玉一东一西坐了主位，四位嬷嬷也告了坐，坐了，司棋绣橘等人站在各自的嬷嬷身后，百枝连翘连忙上茶果。

    “这些衣料子有我从内府淘换来的，也有我庄子上孝敬的，嬷嬷们不妨挑些去裁衣裳，再帮林meimei挑些，meimei守孝，衣裳要讲究些，我年纪小，不大懂这个。那边那些是给丫头们裁衣裳的，嬷嬷也过过眼，挑些去。”嬷嬷们应了，让丫鬟们将衣料子一一打开细看，司棋绣橘也过去帮忙。

    林黛玉看了看，问：“二jiejie，这些衣料子大家都有么？老太太可有了，三meimei四meimei呢？”

    “母亲那边是我的心意，早就送过去了。而且府里有正经的采买，他们何时送到我可不知道，那都是那边二太太管着的。至于老太太、二太太、嫂子们都有嫁妆私房，也不稀罕，三meimei四meimei又在老太太跟前自然另有安排，这些是我的庄子上孝敬的，我的物件，我爱给哪个就给哪个。”说着只觉得银光一闪，迎春抬眼一看，道：“那块银色的料子拿来看看。”

    百枝连忙拿过一块银白底子银灰刻丝撒花的提花棉麻料子来。“这块倒是不错，”迎春一面拿料子在黛玉身上比划，一面道：“给meimei做大礼服必定是好的。”茈茹在边上凑趣道：“这还是上次姑娘进宫的时候容贵妃娘娘赏赐的呢。姑娘那时候还说家里没人衬得起这块料子，可惜了呢。”

    “这倒是，我们家就林meimei和嫂子配的上这块料子，不过嫂子向来喜欢红的紫的，一定不会喜欢这颜色的。嬷嬷们不妨一起来看看，把把关。”四位嬷嬷听得迎春招呼也过来瞧了一瞧，也说这料子好，适合黛玉。迎春又和嬷嬷们一起为黛玉挑了六块衣料，自己也挑了六块，嬷嬷们每人四块衣料，又将那些丫头们衣料一并分了，姐妹二人的一等二等大丫头还有嬷嬷们的丫头们每人两块，三等小丫头们每人一块。

    东西分妥当了，又收拾干净，迎春留了黛玉和嬷嬷们一起用了饭，方才散了。这晚，黛玉似哭似笑，垂泪到天明，让茈茹鹦哥两个担心不已，又不敢告诉别人，只好自己赔尽小心，伺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