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笄礼 (第1/2页)

    朦胧水汽中，弥漫着如兰似桂的芳香。看小说就到~秋眉走进浴室，把手中托盘放下。细细整理好盘中的细布，这才俯去撩池中清如净泉的温水。

    温暖如三月的温水自掌心滑过，让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抬起眼，秋眉一声低唤：“贵主，时间不早了……”

    水雾深处，响起一声扑棱之声，水声过后，一人自水深处浮了出来。长发飞扬，水珠四溅。眉清目秀的少女拨开水面游到水池边，仰起头来，冲着秋眉一笑，李元撑着池边跃出水面。渐显丰润的形已不再是女童的稚嫩，而初具女人的成熟妩媚。伸展手臂，白如脂的肌肤上滚落晶莹的水珠，漱漱落于池中。

    秋眉笑着上前为她披上中衣，细细用软布擦干李元的头发。又拖了李元坐在软榻上，取了霜缓缓涂擦……

    “贵主，自今后您就是成人了，奴婢心里真是……”仰起头来，她眼角闪烁着泪光，一时竟无法成言。

    想起一会将要举行的及笄礼，李元心中也是激dàng)不已。可望着秋眉既激动又若有所失的面容，她还是温言笑道：“秋眉jiejie，这许多年来，多得你照顾。如今我及笄之后也可出府别居，你若是有什么打算，尽可相告，我便是不能完全满足，也可求阿爷和三郎哥哥……”

    “贵主，”秋眉低唤一声，宛然一笑，垂首低语：“秋眉只望能一直陪在贵主边，服侍您到终老。”

    李元默然，垂下头去并不说话。秋眉跟在她边已足五年，早过双十年华，可一直却都不喜谈及婚嫁。虽然也是好奇秋眉从前到底是什么人，可到底还是只放在心里不曾相问。不管秋眉从前是什么人，只要现在在她边，一直对她忠心不改，就已经够了。

    自浴室中换了采衣采履而出，从甬道而入，直入前宅。银安外，已有宫人内侍恭立相迎。

    站在外，却有一对壁人。男的英伟不凡，女的也是英姿飒爽，眉宇间尽是温和的笑容。李元站立，笑着施了一礼，还想上前，秋眉却已笑着拦住：“贵主，还请东房安坐。”

    知道此刻不宜上前交谈，李元只得笑着点了点头转入东房。对着穿着袒领襦裙却偏偏仍行女冠之事，于房中打坐默诵的李仪灿然一笑，就自跪坐于席，往外张望。隔着竹帘，仍可看到外面绰绰人影，听得清渐起的喧哗。

    “元元已经进了东房吗？”熟悉的声音透出nongnong的笑意，李元听得分明，正是四郎哥哥李隆范。隐约见到他往东房这边走来，却被刚才一直站在前阶下的李隆基拦下。喝斥道：“休要胡闹，东房里哪是你能入的？”

    李隆范漫不经心的，还要反驳，门外已响起清朗的女声：“四郎你若是误了元元的及笄礼，可小心阿爷恼了你打折了你的腿”

    李隆范一声晒笑：“好嫂嫂，你莫要吓我阿爷的子那么好，怎么可能来打折我的腿呢？”

    “怎么？你阿爷我子好，就不会打折你的腿吗？”虽然声音温善，带着笑，可到底还是透出迫人的威严。

    饶是李隆范一向顽笑惯了，可一听到这声音还是立刻束手而立，讷讷地道：“阿爷，我不过是同嫂嫂顽笑罢了。”

    李旦温然一笑，也不曾多说别的，只是回过头向后的豆卢氏伸出手。豆卢氏目光忽闪，已有了明显的泪意：“大王，这……于礼不合。”

    李旦微微一笑，低问：“元元唤你什么？”

    “元元她唤我阿母，可到底……”之前李仪及笄礼尚在洛阳，在武皇耳目之下，一切都格外低调，远没有李元今及笄礼来是隆重。可就是因为如此隆重，她才更不敢与大王一起作主人迎接宾客。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慈母，于份上甚是低微。

    见豆卢氏仍是犹豫，一直站在李隆基边的回过头去看了眼李隆基，便上前劝道：“阿母莫再推拒了，元元也必是希望阿母来做今的主人的。”

    在东房中坐直体，向前微微倾着，听清外面的声息，李元不安慰地绽出满脸笑容。果然还是自家嫂嫂了解她的心思，看来她那么支持三郎哥哥讨这位出将门的娘子真是明智之举。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李元的心声，门外的王慧君劝了一句，更亲自踏上台阶，笑着扶住豆卢氏，与李旦并肩而立。

    仰起头来，望着李旦微微一笑，脚下却是悄然向后退了一小步，站在李旦后一步的地方。低眉顺目，脸上始终带着谦卑温顺的笑容。虽然一直如此低微之态，可自后宅中转出的女人们却纷纷投以或羡或妒的目光。

    一群女人，虽然对外面的风云变幻可能不太关心，可对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