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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务必 (第2/2页)
直是好脾气的人,只怕这辈子要和上辈子一样含冤枉死了。 这老头很可恶,不过萍水相逢,他便品头论足,着实可恶。亏得他一大把年纪,胡子都白了,还是这么的轻浮可恨。当下觉得那炉火也没那暖了,红薯的香味也淡了许多,便抬脚就走。 老人家却叫住她:“那女娃,你等等。”真是好大的脾气,不过问一声便发起了脾气。看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就知道她有多狼狈了,偏生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和恐惧之后的清朗,又浑身带刺,别人一句好话关切,她倒当成了歹话歹心。 一时又气又笑,脸上却收了玩笑之色,捧过来一个烤透了的红薯,道:“拿着吧,这大冷天,你走到天亮也再找不到能吃东西的地儿了。” 将离却把下巴微微一抬,道:“不必了。” 老人家嘿嘿一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拿不出来真金白银,不过是一点谋生的技艺,送你也不过是勉强添一顿饱肚,你叫我装也装不出来富贵人家的那种嘴脸,你又何必推辞?” 将离也就不客气,伸手接了。老人家又往前一指:“再往前走两条街,有一座护国寺,你在那躲躲风,明早出城也方便。” 将离道了谢,捧着暖手的烤红薯转身就走。 果然再行了两条街,前面有一座宏伟森严的建筑出现在眼前。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在风中摇曳着。 将离上前,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却没敲,只是躲在背风处,将快要凉的烤红薯小心的撕掉外皮,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入口的甜、糯、香、软,犹胜过从前所有的美味。 将离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仍然意犹未尽,只觉得身上也热乎了起来。她把自己的身子蜷了又蜷,打算在这眯上一两个时辰,一等天亮,就离开这。 钟府里出来一个黑影,四下望望,又和门口的守门小厮轻声交谈了两句,就循着将离出行的方向迅速的追了过去。 卖红薯的老人家正收拾着东西,喃喃自语:“天晚了,想必没人再出来了。”正这会忽然身前站着一个黑衣男人,朝着他问:“老头,有没有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这么高的个子……从这里经过?” 老人朝他望了一眼,打量了再打量,点点头说:“看见了,你是她什么人?” 黑衣人并不答他的话,只问:“去哪了?” 老人道:“我送了她一块烤红薯,给她指了方向,叫她去前边的护国寺……”没说完,那黑衣人已经快步消失了。 老人怔了下,却只是摇摇头。继续收拾着自己的炉子。 黑衣人是魏楠。 钟夫人连夜叫人请了大夫,察看了风辄远的伤势,只说并未伤到内脏,不过失血过多,需要好生调养。开了内服外敷的药,大夫自行离去,钟夫人沉着脸对风辄远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今夜好生养着。” 风辄远一脸的愧疚,低头道:“侄儿,不孝,让姑母失望了。” 钟夫人只哼了一声道:“废话不必多说……”冷冷的看一眼钟玉灵,率先往门外走。风辄远不舍的看着钟玉灵,钟玉灵却是不敢留下,只在钟夫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只幽怨的朝着风辄远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钟夫人走了,日上阁里恢复了安静,风辄远躺了一会,就觉得浑身酸软,到处都在突突,腹内又饿又空,万般难受。 魏楠端着鸡汤进来,道:“爷,喝碗鸡汤。” 风辄远伸手接了,勉强喝下去暖暖身子,却看着漆黑如铁的夜色,道:“她走了?” 魏楠知道他问的是将离,垂眸应道:“是,mama菖莆亲自送了去的。” “太便宜她了。”风辄远气极败坏,冷冷的盯一眼魏楠道:“你死哪去了?” 魏楠不敢分辨。他和表小姐在寝房之内,他怎么敢在附近?撞破好事,又是一顿斥责。 风辄远在枕上喘息了一瞬,才抬头对魏楠道:“以后,你只在就近。”这便是给了他特权。不管风辄远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都不及他自己的命重要。 魏楠应声是。 风辄远又道:“你这就去……她一个妇道人家,夜深天冷,跑不了多远。况且这会宵禁,城门早就落了锁了……务必……”想着说要把她碎尸万断的,可一想那样也太便宜她了,唇角绽出冷厉的嘲笑,道:“务必把她抓回来,我倒要亲自调教调教,看她能有什么本事,再敢对我下杀手。” 魏楠面无表情的转身出去,换好了衣服,从后院角门出了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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