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159、落魄 (第2/2页)
言不顺,追回将离的遗身,也不可能在阖府里大办白事。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城郊寻了块风景优美的地,过了头七,就将她葬了下去。 孙毓寸步不离。生怕林暮阳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他自己的行止来。还好,除了当日吐了口血,倒也并没显出过分急躁和伤心来。 大夫又把过几回脉,只说是急火攻心,并不碍事,开了药,他也吃都不吃。 办完将离的后事,只问了孙毓一句话:“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孙毓知道他问的是玉姨娘的事,便答道:“已经办妥了。” 林暮阳便再无别话。 他疏于公事,竟是多日不去署衙。闲了就只是命人把将离留下的孩子抱到了外院他的书房,早就找好的一个乳娘,两个小丫头,贴身照顾着。 他亲自给孩子起了名:林楚煜,小名就叫念郎。 没多久,京中御史上书弹劾林暮阳。共列了几大罪状,第一条就是草菅人命。城外江中有一具女尸,经人辩认。是林暮阳的爱妾,不明缘由,被沉于江底。第二条。兄占弟妻。死了的人不好再惊动,但现下府中有留下的婴孩儿为证。 林暮阳不辩一词。没几日圣旨下来,将林暮阳流放三千里,贬至云南,成了一介布衣庶民。不得带家眷同行,即日出京,永不录用。 林暮阳走之前,只做了一件事。在京城中遍寻一位肯与他去云南湿障之地,照顾念郎的乳娘。 要背井离乡,众人多有不愿,况且他再无起复之日,也未见得手中就有多少银钱。因此来应征者廖廖无几。他和孙毓在府门口等了三日,一无所获。今日再没人来,就只能带着不到一个月的念郎上路了。 天都要黑了,孙毓劝道:“爷,都这会子了,只怕没人来了。不如……” 林暮阳却一挥手,道:“你先去收拾吧,我在这里等。” 孙毓苦笑:“能收拾的,都收拾好了。” 林暮阳便道:“你若等。就别再聒噪,若再聒噪,就自行回府。” 孙毓不敢再啰嗦,只得静默的陪在一旁等。他早就不报希望了。就是府里两位乳娘,一听说要去那边,都面露为难之色,推说离不开家人,急急的想要辞行。 都等了三天了,要是有人肯,还至于等到最后一刻吗? 可是林暮阳如此坚定,倒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眼看别家已经掌起了灯,孙毓也点起了一盏灯笼。风吹的灯笼摇摆,灯光也就破碎成影,看上去,主仆两个异常凄冷孤单。 孙毓再劝:“乳娘只说到今晚,明日便要离开,爷怎么也得先把这些日子的工钱给她们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也一早留心了才好。实在不行,不如就把念郎先留下,或者送回夫人那里……” 要肯送,早就送了。孙毓知道自己说也是白说,可是还得说。就见林暮阳一脸的淡漠,纤长的食指只捏起薄薄的一张纸,借着昏黄的灯光,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眯了眼,倒似出了神,半晌都没动静。 孙毓叹口气,道:“我先去给爷倒杯水来。” 他并没走远,只进了府里,寻了个门房,要了壶热水。虽说被贬为庶民,倒也不曾查抄府第,可是林暮阳心如死灰,满府的人,除了朱氏的院子里的人,他不曾过问外,剩下的几乎都谴送走了,是以这几天府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就跟一座空宅也差不多了。 林暮阳半眯着眼,心内一片空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如今身陷绝境,这份自以为是的笃定,也不过是最后一层铠甲而已。这世上,都是锦上添花者多,谁肯雪中送炭?难道,明日一早,就真的只身带着念郎上路不成? 可恨他曾经年少风光,到如今却落魄如斯。不过圣意一念之间,他便从一个集万众瞩目于一身的天之骄子,落到了现在的地步。 竟连个孩子都看顾不得了。 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对将离承诺,要好生看顾这个孩子。原来,去掉那些光环,他林暮阳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凡夫俗子一个,是谁都敢向他侧目,以示轻蔑和不屑的。如果他不是靠了祖辈们的荫封,不是年少天姿,一朝得中,那么他是不是也就是一个最平凡的,为了生存,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的卑贱小人物?他何敢向将离表示不屑,何敢以强权强势欺人?是不是,她也不会落的孤魂杳杳,一抔黄土了呢? 就在这时,有个略微沙哑的女人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请问,是府上要请乳娘吗?” ……………………………………………… 本来想这章就完结来着,后来想,虐女主虐的这么久了,没道理交待的这么模糊,还是再续两三章吧。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