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求去 (第2/2页)

素言的意料之外。

    面对她的bī)问，她不得不答，却仍然不看他，坚持的道：“是。”他说的都对，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要问？

    这要幼稚的借口，她以为只有怨妇才会做。可费耀谦又怎么屑于和一个怨妇相比？

    费耀谦无法平复，再问：“为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素言想了想，决定诚实作答。现在事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费耀谦一个人能做主的了。既然他不死心，非要缷下脸皮追问到底，她也有这个义务解释，那就说开算了。

    素言道：“从齐王府回来那天。因为我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个费夫人……”

    费耀谦冷冷的苦笑。他还以为那已经解开心结，却不想事得其反，她在那边已经种下了芥蒂，并且在他毫不知的况下，让这芥蒂的种子发芽开花。

    “不适合……呵，真是可笑。你认为你喜欢我，所以你就千方百计的嫁进来。你以为你不适合做这个位置，所以便千方百计的要离开……米素言，你真不是一点半点的自私。”

    素言咬了半天唇，将口那股郁闷之气慢慢舒缓了，才尽量平心静气的道：“费耀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喜欢过米素言？”

    “什么？”费耀谦明知顾问，耳根却隐隐的有些发烫。他的视线有点躲闪，道：“你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简直……简直……”

    素言没心取笑他，问：“有没有？哪怕是一点？费耀谦，你可以不回答，但是我请你说出一个真实的答案。是过去的米素言，不是现在的。是投缳之前的，不是睁眼醒来之后的……米素言。”

    费耀谦看得出来，素言没在开玩笑。她的语气太郑重了，都有点沉重。一个女子当面问一个男子喜欢不喜欢她，这问题太直接太无礼，叫人没法作答。

    可是他却觉得，这会不答反倒显得无礼。

    将视线挪到很远的地方，眼前仿佛出现了明媚的少女。那双潋滟又目，宛若秋泓。

    他摇了摇头。

    这些心思，从来没有人知道，连他自己，每每想到，也是半遮半掩，有点羞于启齿的意思。可是，他却是真的喜欢过的。

    不是喜欢她的美貌，不是喜欢她对他的痴，而是喜欢她姿意时的风、任时的痛快、逍遥时的潇洒，天马行空般的自由。

    谁都知道他最听师长的话，最守礼，最严于律己，最循规蹈矩，轻易不做让长辈们头疼的事，甚至是让长辈们稍稍皱的事。

    他总是那个最听话最懂事最成熟最大方最值得夸赞的榜样。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喜欢那样一个过于任过于肆意过于妄为的女子。

    费耀谦点了点头。

    素言并没有多吃惊，倒是喃喃了一句：“难怪……”难怪会有当的三月之约。费耀谦既见不得米素言缠着他，缠的窒息，又见不得米素言不他，冷漠疏离。

    因此死命抗拒之后，两人渐行渐远，他又生出一种错觉，以三月之约赌她重新上他。

    人已死，与不，还有什么意义？

    费耀谦虽未听清素言的话，却多少明了她的意思，一时恼羞成怒，便道：“从你醒来，变化良多，我一直心存侥幸……”他从来不曾如此话多，此番被激被羞，倒成就了对她的解释。

    素言却不以为然。如果醒来的不是她，如果米素言自尽未成，真的醒来，也一定不会是从前的样子。如果人死了，都得不到人生至大教训，或者虽意识到从前自己错的不可救药，却仍不悔改，那岂不是白死了一回？

    是以她从不觉得她忽然转了，从恨成痴到了现在恨无心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尽管她仍然怕被人挑出多处破绽，将她当成妖怪浸了猪笼或是当机焚烧，所以她仍然选择了与从前米素言截然相反的做为。

    “你那时还肯侍奉娘，照拂弟妹，就算是对我，亦还肯敷衍……”费耀谦的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嘲弄：“现在却连做戏亦不屑，伪装亦觉得疲惫，巴不得离开费家，为什么？”

    素言绽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道：“为什么？因为我那时以为自己无长物，一无所长，离开费家，又没有米府肯做为最后的容之地，必死无疑。我还以为，就算是和你不是一对恩夫妻，起码可以做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还以为事在人为，以为你可以将我当成另一个米素言，以为可以忘掉从前的恩恩怨怨……可也不过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而已。”

    ………………………………………………………………

    无所求，心境倒也安宁。

    142、求去

    142、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