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末班 (第1/2页)

    ——回忆。

    “哥哥，将来你要去打战，带上我好不好。”

    呀呀细语的她那时候只有六岁的她童真的说道。

    “哥哥，能不能不要去打战啊，我，害怕你回不来啊。”

    十二岁，出水芙蓉，稍显姿色的她，精致的面孔带着惶恐，害怕，担忧。

    “哥哥，你又要去打战了吗？为什么我们的王一定要打战不可？难道天下就真的就那么好么？”

    十三岁时，她坐在清澈的河边，晃眼雪白的双腿，一双玉足在水河中轻轻晃荡。

    “哥哥，父亲去世了，王封你为将军，这次能不去吗？”

    十四岁时，父亲下葬七日后，还穿着一身孝服的她，水嫩的小脸显得苍白，目光无助，小手紧紧抓着那只裹在冰冷盔甲下露出的手，握住时，才能给她无比的安定。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的王一定要让您封剑啊，究竟我们做错了什么？世代忠诚，为什么要让哥哥您封剑啊，难道王不知道，被封印后的下场吗？”

    十五岁时，她哭的梨花带雨，无助大声哭喊，跪倒在面前一副打开的棺材上，在里面躺着她唯一的亲人。

    十六岁，她换下宫装，穿上轻甲，英姿飒爽，顶替了他，前往战场，那一刻，她没有告别，只有一眼的不舍。

    余下之年，她为杀神，破联军，踏王城，脚下尸骨浮百万，杀神之名功高震天，小儿听着夜不哭啼，邻国君主，胆颤担忧。

    她的王，昭示天下，封她为——“武安君”。

    世人殊不知，众人尊敬的他，恐惧的他，每当胜利归来的时候，她都褪下一身戎甲，换上哥哥最喜欢的模样，接着跟以前那样，趴在哥哥睡着的那副棺材旁边轻轻的说着。

    “哥哥，我又打胜仗了，我们的王封我为武安君呢，大概是认为我会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能够以武安定天下，但是哥哥还在的话，这封赐应该由你来拿，不过，没有人发现是我啊，都以为是哥哥呢，或许，这点是我在你这里唯一能够值得骄傲的吧。”

    “对了，哥哥，你有看过一种端部是一处毛茸茸，边缘四面却有红色叶子的草嘛？哼哼，哥哥不说，看来是不知道啦，那我告诉哥哥噢，它叫洛萱草，是我在回朝的时候，路途发现的，它很漂亮，也很好玩，轻轻一吹，那一堆毛茸茸洁白的东西就会随风飞起，飘向远处......”

    “您说，它是不是很美，我们能不能像洛萱草一样，就那么无忧无语的随风飘荡，流浪四方呢，但是，哥哥你什么时候醒来啊，什么时候才可以陪我去看那洛萱草呢？”

    后来。

    负责到棺材说话的人换了。

    “将军，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们白家？老爷早已经不在，将军少年封剑，至今昏迷，小姐本该享受幸福之乐，但为了将军，放下女儿身段，身披戎甲，上阵沙场......”

    “看似功名赫赫，为王开疆扩土，但这些年来，小姐身上的隐疾已经越患越多，性命危在旦夕，这些王是知道的，但王却不答应小姐的请求，让将军你解除封剑，昏迷苏醒，如今......”

    “朝中之人见小姐如日中天，功高震主，威胁他们的地位，殊不知小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们还是怂恿王，给小姐定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可笑的是，王竟然相信了啊，明明最了解我们白家，我们最敬佩的王竟然相信了啊！”

    “将军，你快醒来吧，你知道王在最后召见小姐都说了些什么吗？”

    “快醒来啊，将军！”

    沉重的回忆像是一万个战鼓同时敲响在脑海中，震得白起面露青筋，露出狰狞。

    他半蹲着身子，右手紧紧捏着一颗顶上圆圆带有一团毛茸茸，底下四面含有红色叶子的草。

    这是洛萱草，封印时，萱儿对他所说过的东西，因为里面有“萱”所以萱儿喜欢。

    只是它还在，而她却不在......

    白起面色苍白，一抹哀伤划过那双冷漠的黑眸，他的右手紧紧捏着那颗洛萱草，在他脚下四周其实还有很多，但，只有他右手这颗最漂亮。

    他轻轻的将那捏着的洛萱草拿到眼前底下，深深的沉默，深深的注视，恍惚之间，在这刻洛萱草的顶上，毛茸茸处，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孩正在那里舞动，嬉笑，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白起静静的看着，不知不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扯现在他的嘴角。

    “萱儿。”

    默念出这个名字，一阵大风吹来，毛茸茸的顶端一下子光秃，风化成无数，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