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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逆我者亡 (第2/2页)
他,心想老师也急糊涂了,学平怎么被进去的?就算是尚清真的与那个什么蒋主任联手,你现在没凭没据,她不但不会承认,反咬一口说你也妨害作证倒有可能? 高青松遵守诺言,给郑学平换了一个单人间,里面居然有马桶,像一个小型的酒店标间,可是郑学平不在意这些,看守所他不是第一次进来,大通铺他睡得着,蹲坑也用得惯,他现在心焦的是母亲的病情。父亲去世之后,他才了解“父亲”这两个字的含义,虽然从小独立,上大学找工作全都是靠自己,可是父亲的离开,搬走了挡在他身后的一座山,他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心里依靠。死亡之残酷,他就是在父亲走后体会到的,再也不能沟通,再也无法联系,一块无形的屏风,屏蔽了父亲,他当时觉得天都塌了,那时唯一的安慰是,“幸好还有母亲在!”,可是让他愧疚的是,父亲的辞世与他“****”有关,这不仅是对父亲的亏欠,更是对母亲的亏欠,母亲再也没有机会与父亲和好,甚至联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今生今世,他用什么来补偿母亲? 父亲走得凄凉,临终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出殡的时候,是海滨替他给父亲摔了瓦盆,想到这里,郑学平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他真恨自己不争气,父母生他养他一场,对他期望颇高,可是他既没有在生活上照顾,也没做过一件让父母骄傲的事!母亲孤独的生活在乡下,他有时两三年都不回去一趟,现在母亲要走了,他连送终都做不到,他愧为人子,愧为人子啊! 郑学平真想放弃了,承认伪证罪,最多也就判两年,一年也有可能,律师执照不要了,现在的世道,做什么都饿不死,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怕认了罪出去,让母亲失望。“学平”这两个字寄托着父母的期望,父亲说要他“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果他带罪出去,母亲会不会骂他软骨头呢!连续的审讯打乱了郑学平的生物钟,他昏沉沉的,可是睡不着,高青松没有再来找他谈话,该谈的都已经谈清楚了,现在就等郑学平做决定,可是这个决定太难了,他无法在坚持不低头认罪与为母亲送终之间做出决断。 郑学平盼着能见到冷云飞和胡天民,希望他们能带来母亲的消息,听听他们俩关于认罪的意见,冷老师是德高望重的智者,天民是信得过的朋友,他们一定知道他该怎么办。终于盼到律师会见,当郑学平走进会见房间的时候,他却看见冷云飞和胡天民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惊愕的表情。郑学平害怕了,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问是不是母亲没有了? 冷云飞慢慢的摇摇头,胡天民的眼泪早已涌出来,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郑学平,郑学平更怀疑了,他看看冷云飞,又看看胡天民,焦急的问到底母亲有没有事,你们不要骗我,不要骗我……冷云飞朝郑学平伸出手,想抓住学生带着手铐的手,可是距离太远,这种努力只是徒劳,冷云飞眼泪也含在眼眶,说学平啊学平,事到如今,我真后悔把你拉回来当这个刑辩律师,我真不该啊!冷云飞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对准郑学平的脸,郑学平看见了,原来几天之间,他的满头黑发已转成灰白。 郑学平哽咽了一下,安慰说老师你别难过,等我出去了,叫子然帮我染一下就行了。可是冷云飞难过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学平啊,我们来之前去医院看过老娘,老娘让我们俩给你带句话,郑学平连点头,说老师你快说,我妈让你带了什么话,冷云飞稳定情绪,说学平,老娘说了,叫你有罪就认,若是无罪,切不可低头,郑家的男儿可杀不可辱! 自从被抓进看守所,郑学平从来没有流过泪,可是此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像泉水一样汩汩的流出来,果然母子连心,心意相通,在母亲的心中,把儿子的名誉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可是这些年,他一直顶着****的骂名,母亲得多么痛心啊,不知道她一个人在乡下,是怎么熬过那些丈夫离世,儿子被抓的日子,这一切全因李红卫和贺建国而起,他一定要清白的出去,找他们报仇,再也不会给他们机会诬陷他! 郑学平擦干眼泪,说我不认罪,并不是想做烈士或者英雄,我只想做个人,做个清白的,有尊严的人! 冷云飞点点头,他已经知道高青松提出来的控辩交易,说既然你已经决定,我就不多说了,母亲那边暂时还算稳定,你不要太担心,我们会照看的,郑学平不知道能否相信冷云飞的话,可是身陷囹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起身,向冷云飞和胡天民鞠一躬,说学平的清白,老母的安危,都拜托二位了! 胡天民抹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过身来问郑学平,是谁告诉你咱妈生病了,是不是高青松?这个王八犊子,我削他去,他还有没有人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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