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红妆_第二十九章 因情入痴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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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因情入痴惘 (第1/2页)

    自那晚沈怀钰拂然离去之后,莺娘便整整哭到了三鼓时分,任素素如何婉言劝导仍是难以遏制她的悲伤情绪。

    她从来未见过莺娘如此难过之态,那天她离开房间之后,禁不住好奇之心,便躲在门外的隐蔽角落欣然偷听,原本以为她家姑娘演得一手好戏,直把人耍得团团传,等沈怀钰走后,素素便雀跃着进去打算称赞她一番,却未料看到莺娘瘫坐在地,泪珠盈盈。

    她脸上那副茫然失措,凄凄戚戚的惨然神态,素素到如今仍历历在目,那时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时她立在旁,竟呆了,也不上前去扶她。

    结果却是莺娘自己起了身,也不瞧她一眼,径自移步至床榻上,掀开帘,便和衣斜躺着低低啜泣起来。

    那微微颤抖,显得赢弱可怜的背影直看得素素有些不忍,她想莺娘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收罢情绪,便下了阁楼吩咐小丫鬟打了一脸盆水上来,又知道她好面子,便将那小丫鬟拦在了门外,接过脸盆,令她去通知云翘今晚无需上来侍候,才掩上门,端到她床边,搁在旁边几上,持了巾帕,沾了水,一言不发地递到莺娘面前。

    莺娘靠着床榻,见她递过来,便也接了,却呆了半晌,才往脸上略微拭了拭,泪痕才消不到一刻,眼眶中又迷蒙了一片,泪珠滚滚落下,一滴接着一滴。

    素素何曾见过莺娘如此脆弱情形,以往的莺娘一直是一副强势之态,有她在前,诸事无忧,素素只需跟在她后方表示支持便成。

    念及此,素素心中既悲恸又怜惜,却不能陪她一同哀伤,便勉强笑道:

    “媚安jiejie,不如咱俩回若耶山罢,人间我也玩腻歪了,总觉得不如山中清静自在,况且人间处处烟火气息,实在妨碍修行,至于山鬼姥姥那,我们到时便说任务无法完成便成,她老人家总不能杀了我们罢,顶多发作一场,再派其他人出山罢了。”

    莺娘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唇微张,却无法说出一句话,心中难受万分,仿佛被利刃抵着心口,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持久不散,这是她从未曾体会过的,以至于措手不及,无法控制,一时,便伏在素素肩头呜呜咽咽哭泣起来……

    素素安抚着,心中长久的叹息,却也对她的行为有些不解。

    既然难过,为何她还要说出那些口是心非的话?把沈怀钰气走了,这会儿哭,又有何用?他又听不到……

    而莺娘这一难受便是整整三天,这事原是很隐秘的,翠娇却不知从何处来的消息,得知莺娘的事,便赶了过来。

    果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翠娇一进莺娘的卧室,便看见莺娘倚靠在榻上,凝望着手中的簪子出神,见她一来,神情略微错愕,随即浅淡一笑,道:“你今日怎的有空过来我这?”

    但见她玉容憔悴,面如梨花,朱唇失色,一双美眸微微红肿,一副哀愁之态,翠娇便笑不出来,两道又细又长的柳叶眉微微一颦,“我今日推了客过来看看你,你说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莺娘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将簪子压入枕下,轻轻叹了口气,“翠娇姐,你何必将客人推了来看我,我其实并无大碍,不过是前夜贪凉快在外吹了一阵,因此受了凉。”

    说罢便要起床招呼她,被翠娇抢先一步到她的床边,莺娘便笑着拉着她坐于她身旁。

    翠娇将眉一挑,不满道:“你连我都要瞒么?你看你这副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怎么回事,你我甚么关系,瞒我作甚?难道我知道了会笑话你不成?”

    说罢打量了眼屋内四周,但见帷帘不卷,绣被翻乱,香炉内也未燃香,连窗台上绿釉瓶中插着那枝美人蕉,此刻也仿佛为了应景似的,红艳消褪,恹恹无力,翠娇只觉得甚是惨淡。

    莺娘神情恍惚一会儿,才幽幽道:“不是这么说,我只是想着此事无需向人道起,是我一人的问题,说出来让别人一同烦恼不成?”她原不过是因面子问题才不愿让人知道,既然她已知道,莺娘再相瞒也说不过去,只不过此刻她并不想再提起那人。

    “我之前便与你说过,莫将一颗心全萦系在一人身上,过于危险,你偏不放在心上,那沈怀钰……”翠娇刚提到沈怀钰,便见莺娘即刻变了脸,大有凄婉之色,便打住不在说下去。

    莺娘低着头嘿嘿无语,翠娇也暂时找不到其他话来说,便将视线放在窗台上,望着那枝蔫了的美人蕉,叹息一声道:

    “花瓶中的花该换一下了,看着影响心情。”

    “那花是前天插上了,今日也该败了,等会儿再让素素去院内新剪一枝罢。”莺娘抬眸道。

    “说到花,这几日花园里的木槿花开得十分整齐美好,今日晚了些,明日罢,明日我来唤你,一同去花园里走走坐坐,总是闷在屋里,不愁也得生出愁来。”翠娇笑道。

    莺娘嘴角勉强浮起一丝笑,“嗯。不说我了罢,说说你,我听闻金安经常去你那,可是有什么情况?你可别瞒我,咱们是甚么关系。”

    翠娇没想到莺娘会拿她所说之花话来打趣她,脸一红,嗔了她一眼,开玩笑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可是在我安插了眼线?”便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告诉了莺娘一番。

    原来翠娇之前曾在城郊五里外的普渡寺中烧香求过愿,一是替自己故去的生身父母祝祷,二则是为着自己的终身大事,想求段终身姻缘。

    端五节那天夜里,她独自一人坐在楼头阑干边上乘凉,望着一轮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旁边零星点点,不知怎的动了愁肠。

    想到她自己这一生也算得上颠沛流离,命运多舛了……

    自十一岁起,不幸遇了逆倭来犯,跟着父母弃家逃命,途中却遇到趁乱抢劫的土匪,那些土匪只认财不认人,一路狂杀掠夺,她的父母为保她性命将她紧紧护于怀中,她当时年纪幼小,何曾见过如此阵仗,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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