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须要还嫁_第二章 姐娘(十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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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姐娘(十五) (第2/2页)

早知道不来上班好了,但转念一想冤家宜解不宜结啊!都是上两代的事了,尤其现在归新中国了太平盛世,更何况杨厂长这人这么诚恳和大义。“都是过去的事了,爷爷眼前浮现了当年那血腥场景,他二弟是豁出命保护他和守住他家的家产。来吧,喝酒,咱爷俩也算有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不要再提了。”

      “好,老叔,这样就好,来咱俩喝酒。”爷爷的拘谨退去了,杨厂长很健谈,二人围绕火柴厂的话又多又投机。

      东北的冬天黑夜急早光临,室外已漆黑一片,爷爷说什么也不喝酒了。

      “好吧!老叔您不喝酒不喝吧!跟您说一件正事,一个呢给您准备了台自行车和点老保用品,再一个呢您家人多给找点活干,小孩都能,糊火柴盒,每盒三厘钱,每天糊二百个,每月挣十八元,过日子也能解决很大问题。”

      爷爷心里明白,糊火柴盒这活是杨厂长说的算,职工每人每天才给五十个,竟然给她每天二百个,这是对他的特别关照了。

      “老叔,我也不留您了,您现在骑自行车往回走和以前回去的时间晚不了多少,把咱俩没吃的菜拿回去。”说着把锅包rou和溜三样倒入了一个拎式饭盒,又把烤鸡也放了进去,盖上了盖亲自拎着。

      杨厂长领着爷爷来到了仓库,一辆八成新的白山牌自行车立在那,车后座上两边挂着专用的装火柴盒箱子,坐上边弹簧夹着一个黑布兜,杨厂长又强行把拎式饭盒挂在自行车把上,指着自行车说:“老叔,不瞒您说这自行车是厂子给王师傅买的,他死了就归你骑吧!省去了走着走,那点老保用品也是给你的,这两个箱子里装的是二百个盒的料,怎么糊您告诉一下就会,糊好了装在盒子里别压扁了就行。”

      漆黑的夜万般寂静,只有呼啸的西北风发着声音,还好爷爷骑车是偏顺风,加速的蹬着,只一个半小时就到家了。爷爷径直把自行车推进屋里,小弟围着自行车左转转,右看看,用胖乎乎的小手摇动着脚蹬子,悬在车梯上的后轮飞快旋转着。“你看我大哥那破车,要是这个车,能让我和我姐摔了吗?”

      小弟拿着鸡腿啃了起来,烤鸡真香啊!她们全家还是头一次尝着烤鸡的味道。

      她打开了黑布兜,是两块深蓝色的卡布料和一块绿色白格相间的的确凉布料。她展开了布料铺在炕上,叉开了食指和拇指量了一下,够给爸爸和大弟弟各做件上衣了。剩下的边角料够做两双鞋的面料了,她又展开了花格的确凉布料,捏住两个角贴上身俯下头细细端详着,做一件衬衫肯定又凉爽又漂亮:“奶奶好看吧!”小弟弟拍起了胖乎乎的小手。做衣服她继承了mama的巧手,不论什么样式的衣服,只要让她拿到手都能做出来,而且全靠手工缝纫。

      “爷爷你们杨厂长真好,买老保用品还给买女士布料,这块布料真像特意给我买的。”

      她爷爷和她们怎么知道,这三块布料是杨厂长花去了自己两个半月的工资买的,并不是厂老保用品。

      在爷爷的指导下连夜就糊起了火柴盒,没用上一个多小时就糊了一百多个。小弟弟那双小手又灵又巧,边糊着边数着,自己糊了十八个。

      周日晚上爷爷步行回到火柴厂。

      周一早晨她驮着糊好的火柴盒送到厂里,又领了下一次材料。就这样她往返县城五年一直到火柴厂停产。

      爷爷在厂里私下有时听到职工议论,杨厂长太偏袒老谷头了,每天才给咱五十个火柴盒,可是给他二百个,每月挣的都快赶上咱工资了。唉!人家不是厂长请来的吗?不就是调磷那点技术吗?我要是不怕着火烧死早就学会了。

      屯子里人更是议论纷纷,老谷家真是交了好运了,两个挣钱的了,还糊起了火柴盒。有的邻居甚至上门打探,有什么渠道也揽点糊火柴盒的活挣点现钱,也真的从爷爷上班糊起了火柴盒开始她家才摆脱了贫困,摆脱了半饥饿状态。

      事情也正如刘青所说和预料的。生产队交公粮,马车装了二吨粮食,大青马驾辕。车到出屯西头下大坡,天冷路滑,大青马再也没力气坐坡了,马车像放箭一样向坡下滑滚,大青马来了个倒栽葱,屁股朝前头向后被马车推着,待车停稳后,大青马已奄奄一息了,待车老板把马套解开,大青马就断气了。

      她跑去生产队看热闹,大青马躺在把它拉回的马车上,四条腿直挺挺的伸着,身上的骨头凸起着,双眼瞪着,眼窝外存有湿湿的泪痕。几乎全屯在家的人都出动了,围着死马议论纷纷,扒了吃rou算了。

      刘青像一头激怒的狮子,脱去了皮袄,挂着根大木棍子怒吼着:“看你们谁敢扒吃,这大青马是咱队的宝马,给咱队效了九年力了,落这么个下场。”

      常小眼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刘青领了几个劳力,把马拉到她们屯南的王八坑,跑了个坑,把大青马埋上了。

      夜深人静了,住在屯子前街李大个子等五户人家去聚在一起一撺掇偷偷把大青马抠了出来,拖回了家,扒了皮把rou吃了。这一吃险些吃出人命,把事情闹大到县里。

      原来大青马早就有病了,常小眼偷偷把东屯杨兽医找来,每天给大青马注射药物,药物并未被大青马吸收。人吃了马rou,引起了药物中毒。县里领导亲自来到了屯子,把县医院和乡卫生院来了十几名大夫,在屯子呆了十几天才把吃马rou中毒的人治愈。又经消毒后把马皮和骨头剩余的马rou埋上了。

      全屯人盼望的粉房也开不成了。

      常小眼也真的没当官的福命,一步一个坎,他的队长生涯即将终结了。

      省里在审查兰河县先进单位和个人时,没有了永星红五队和刘青的名字,遂产生了奇怪的疑问,滕老师把所知的情况向领导进行了汇报,经研究决定永星红五队标杆不能倒,问题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并责令滕老师全权处理此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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