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之太平劫_第十二章 天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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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天意 (第2/2页)

晃一招,做一次假动作......”

    张喻璟蹲在草丛中,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激动的想哭。

    果然我是不会看走眼的!他蹑手蹑脚的挪动着离开,接着一路小跑去找张微八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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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酬这种东西,最耗精神。

    午间时分,张老先生安排了厢房供陌上桑一行人休息,陌上桑看谢青一经起身再不回来,知道他大概是终于来了好运,也懒得寻找,谢过了张擎年便去到了自己的房间,向领路家奴道过谢目送其离开后便关上门,顺势往往床上一躺。他倒不觉得疲累,只是浑身的筋骨都剧痛无比,仿佛是在叫嚣着,想要了他的命。果然年纪大了不宜久坐。陌上桑叹了口气,想想刚才同张擎年算计着攀谈犹如高手过招一般不可懈怠,生怕时间再久一点就会力不从心,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大限将至命不久矣,审时度势竟也大不如前!”说完便站起身,走向桌边倒茶。

    这时,门却被猛地推开,白若玄站在门外,一脸的震惊与错愕,她走进去,迎着陌上桑惊诧的目光:“你刚刚,说什么?”

    然而就在这一刻,陌上桑感觉自己忽然变得坦荡了起来。他之前一直不够坦诚,瞒着白若玄,说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其实不过想偷几天安生日子。

    可惜,如今看来,这日子是到头了。

    陌上桑不想再说一次同样的丧气话,他明白,白若玄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了。白若玄强忍着情绪,一字一顿的问:“我只问你,你说你命不久矣,此话当真?”

    陌上桑转过身,站在窗前,面对白若玄的质问一言不发。

    白若玄脸色苍白,倔强的睁着一双微红眼眸,睫间泫然,只怕轻轻一眨,便要落下泪来。她紧紧抿着嘴唇,下颌却在微微颤抖。

    半晌,陌上桑才低声叹了一口气,无奈沉声道:“当真不当真,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当真不当真,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可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痛苦的吧。

    原来,一个人会哭会笑,能跑能跳,不代表他就健康无恙,长命无忧。为此,白若玄似乎受到了致命般的打击。绝望如同雨雾,一层层飘渺的漫上她的眼眸,渐渐积少成多,终于汇成无边的波澜,眼睫一颤,便把一颗苦涩的露珠抖落,摔碎在地上,成了千千万万份的痛与苦,又蒸发成了幽幽的苦气,让人每呼吸一次,舌尖便会发麻,心也会缩得很紧,无法释怀。

    陌上桑一下子慌了神似的,连忙伸出手给她擦眼泪,边擦边连声安慰:“哎呀,你先别哭啊,我话没有说完——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夸张的话怎么可以当真呢?”

    “你不用狡辩了,我早就有了预感,你有不好的事情瞒着我。”白若玄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任凭陌上桑衣袖都湿了也停不下来。

    “没那回事,你不要破罐子破摔嘛,”陌上桑顿时哭笑不得,刚才还萦绕心头的哀伤情绪瞬间荡然无存,“我找无心看过了,只要三年内进入太平门清修闭关,便至少有三十年可活——更何况我还有你,又怎会仅限于三十年?”

    算一算,三十年后的陌上桑也已经五十有五了,一准是灰白的须发,就如同现如今的张擎年一样,只是模样自然要俊俏上许多倍;也许,还会有两个同张小姐张少爷一般大小的儿女。

    白若玄渐渐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想,自己是有那个自信可以让陌上桑活上不止三十年的,那么,正如他所言,夸张的话怎么可以当真呢?

    自我调侃而已,不足为惧。

    可不知怎么的,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与她直觉相通,如此一来眼泪便止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无心说得对啊女人就是水做的!”陌上桑一脸的欲哭无泪,一边继续给白若玄擦眼泪一边带着哭腔恍然大悟悔不当初,“祖宗啊你可别再哭了,你这十几年不哭一次的人忽然这个样子我很害怕的啊!”

    白若玄自幼便与陌上桑相识,两人更是一起长大,她太了解陌上桑的手段——就是想要逗笑她而已,无论什么样的活宝都愿意耍。她也知道——如果她再继续哭下去,某人就要开始耍赖皮了。

    果不其然,陌上桑擦着擦着眼泪,忽然捧住了白若玄的脸,左看看右瞧瞧:“我瞧着你再哭下去早上抹的胭脂水粉就冲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刚好下口。”说着,故意凑上去,和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蹭。

    众所周知,耍流氓这种事情,是要看脸的。从这一点上讲,陌上桑算是非常成功的。

    白若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清俊脸庞,渐渐的止了哭声,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十分委屈的样子,一下子就从一个江湖医者变成了寻常人家的小女孩。

    “若玄,你小我六岁,又是从小保养大的,就算是平平常常,也该清楚是我走在前面。”陌上桑十分认真,“其实这种事情,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实在毋须从现在就提心吊胆,否则的话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你现在倒是不躲了?”白若玄只要一想起之前陌上桑担心自身狼狈就想方设法的逃避,就会心情不好。

    “不躲了。”陌上桑微微一笑,“最多,所有的狼狈都给你看了去,也不会少块rou。”

    “你本来就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从小到大狼狈的还少吗?”白若玄一把推开他,没来由的生气,“知道你怕我们担心,但是什么都忍着避着,受了伤也不说,生了病也不说,难道我们就能放心了吗?你自己也知道你比我年长,怎么还可以这样幼稚?一点做兄长的样子都没有!”

    “我本来也不想做你兄长。”

    白若玄一愣,看着眼前的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想起那一纸婚约,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好啦好啦,不哭就好啦~”陌上桑拿出一副哄小孩子的样子,眼看白若玄要发作,赶紧转移话题,“哎呀,这个谢青是不是掉进沟里爬不上来了?我叫小七去看一眼哈——”

    说完,人就从房门逃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白若玄眼睁睁看着,气却是一下子消了。屋顶上鸟鸣声声,她侧耳细听,眉头一皱。

    闻媂张府终于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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