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传.同心生死约_喜你为疾 药石无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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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你为疾 药石无医 (第2/2页)

  “是啊,”白氏郎挑了挑眉,怒气卷土重来,“为师问你,昨夜你是否到过临仙阁?”

      沈夜游知道瞒他不过,大方承认,“是。”

      门外的李斜阳与惠仁皆听的脸色一变,惊怔当场。

      白氏郎更是骤冷神色,痛心责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给不了仙儿的,你也给不了,你应该非常清楚,为什么还要那么做?我问你,是否是媚三娘从中作梗,而你身不由己?”

      苦涩的药汁还残留在唇齿间,沈夜游轻声吸了吸,用力咽了下去,那等苦不堪言的滋味,像极了他的人生。

      “不是。”

      沈夜游的坚定回答一把击碎了白氏郎心底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想法,白氏郎痛不欲生,抬手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沈夜游的脸颊结结实实的挨了白氏郎响亮的一巴掌,顿时五个指印浮现开来,他没有怨怪,只是哀伤的说道:“徒儿的所作所为令公子师父蒙羞,徒儿知错,可是再低下的人他也配拥有爱情,您说是不是?”

      “你根本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白氏郎挥袖转身,脸色铁青的下逐客令:“你的存在就是对我和仙儿最大的伤害,你立刻离开,越远越好,以后永远都不许再回来。”

      沈夜游掀被下床,摇晃着跪倒在地,“求公子师父给徒儿一次弥补的机会,徒儿必定……”

      “你已是自身难保,谈何弥补?我问你,最近闹的人心惶惶的吸血鬼案是否是你所为?”

      沈夜游闭起双目,哑口无言,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心事无从说起。

      “皆怨我对你管教不够,才使你误入歧途,”白氏郎一下间实难接受这么多的变故,脸色气得煞白,“吸食人血的确可以增加功力,不过这是人神共愤之举,怎可盲目效法?”

      “不是这样的,”沈夜游急急辩解,“是媚三娘,这事是她一手造成,她以毒蛊cao控徒儿才使徒儿犯下那等弥天大错,后来我听说那晚莲仙姑娘也遭了她毒手,此人不得不除,可惜夜游力有不逮。”

      “事已至此,你总该对死者家眷有个交代,明天我陪你往县衙一趟,处理好这件事后,你立刻远走高飞。”

      沈夜游拉住白氏郎的袖口不放,“徒儿从没有求过公子师父,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公子师父帮帮徒儿。”

      白氏郎摇了摇头,语气不容商量,“这世间只有一个仙儿,她该配一个人中之龙,你的深情投错了地方,还是趁早收起,免得惹祸上身。”

      沈夜游跪直了身子,“感情的事,可以敢做敢当,却绝不能轻拿轻放,深情若是一桩死罪,哪怕挫骨扬灰夜游也甘之如饴。”

      “你,”白氏郎为之震惊,继而匪夷所思,实难相信眼前这个一脸毅然、坚韧不拔的男子是自己那个沉默寡言、唯唯诺诺的徒儿。

      每个人都会在命运无休无止的折腾下跌跌撞撞地成长,然后一点点的退却、遗失掉自己当初的模样。

      李斜阳与惠仁默然对视一眼,心中百味翻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白氏郎恻隐心起,放缓了语气道:“其实你我何尝不是殊途同归,当初的我明知情深是害,却固执的死性不改,后来才明白,有些事情,强求亦是无可奈何的,就像端着一杯guntang的开水,即使再渴,要做的第一选择也只能是放下,你明白么?你好好想想,想透彻了,看透彻了,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刚走两步,沈夜游悲怆得声音传了过来,“徒儿已喜她为疾,药石无医。”

      白氏郎放缓的脸色再次蒙上一层寒霜,苦恼的闭起双目,“信念不同,再爱也无用,有些事你最好将它糜烂于心,爱她就不要伤害她。”

      出了房门,乍见李斜阳与惠仁,瞬间气血逆流,惊问:“你们怎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李斜阳与惠仁眼神极不自然的移向了别处。

      白氏郎心跳骤停一拍,虚着气问:“仙儿可有回来?”

      李斜阳轻声回道:“没有,我们都没曾见过她。”

      白氏郎拔腿就走,忽又顿住脚步,冷冷问:“刚才你们一个字也未听进耳去,是吧?”

      “是啊,我们不过才到。”李斜阳愣了一愣,才僵硬的附和道。

      惠仁望着白氏郎渐渐远去的单薄落寞的背影久久难以回神,哀叹着摇头,“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发疯的,我也是。”

      “众生皆苦,苦的是执迷不悟,”李斜阳以一副看破的局外人的语气道,“很多爱情,最后都得各安天涯,这些道理深陷红尘的他们未必看得清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可你是佛门中人,应该早参悟透了才对,为何……”

      “只怪青春年少,徒惹情债围绕,一眼就决定一生,纵使无缘,心却无怨。”惠仁面无表情,却目光坚定。

      “好一个纵使无缘,心却无怨,”李斜阳轻轻拍了拍其的肩膀,“时间会带走年少轻狂,沉淀下冷暖自知,你的事在下就不多做评论,好自为之。”

      惠仁点头,“我会的,不争,不抢,安静守着就好。”

      白氏郎在千柳湖畔找到莲仙时,天已全黑,不过明月当空,星光璀璨,四下一片柔和静谧。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用来互诉衷肠,不过对于他和莲仙来说却是例外,两个无缘的人聚首,要诉的只有两字,伤与憾。

      月下的莲仙美的不可方物,浑身笼罩在一圈淡银的光辉中,衣袂飘飘,像是随时都会展袖奔月。

      白氏郎在石阶下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从前都是她仰望着他,现在换他来仰望她。

      不过十i级石阶,却愣生出一种远在天涯之感。

      “装心哥哥,你会永远记得仙儿么?”莲仙有生以来第一次问这等浅显的问题,隐忍的稳重,实在太累,偶尔幼稚一次,也无伤大雅。

      “当然,”白氏郎抬头,不让眼泪滴落下来,轻轻的却坚定的道:“任岁月改朝换代,唯仙儿无可取代,哪怕只是兄妹,装心哥哥也会将心底所有的位置都留给你,夜风微凉,早些回去,好么?”

      莲仙不答,脚步微移,身子往前一探,紧接着便掉下湖去。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三尺高。

      “仙儿!”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白氏郎脸都青了,外衣一脱,纵身一跃,一头扎进湖中。

      辛苦将莲仙带回岸上,待她吐尽肺腔积水,又将自己的外衣紧紧裹在她的身上,这才心有余悸的哭喊出声:“仙儿,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好,装心哥哥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你不要再这样吓我好不好?装心哥哥有言在先,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绝无虚言!”

      “仙儿不是想死,只是实在倦了……”

      莲仙目空一切地看着正前方,一脸的水珠,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

      白氏郎轻轻的为她擦拭,长叹了口气,“尘缘的债那么重,装心哥哥也背不动,更何况是仙儿,只是,无论它再重也好,仙儿都不可以被它击垮,没有了你,装心哥哥生不如死。”

      “装心哥哥,你再抱一次仙儿吧,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许久,莲仙轻轻开口央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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