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做上海人_第八章 诸国平的婚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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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诸国平的婚姻 (第2/3页)

诸国平,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了。

    诸国平,让母亲和弟弟,搬去了那间,新配的房间。他开始准备新房了。这家俱,肯定是要,包在姬季远身上的。

    他要做一张大床,一个床头柜,一个五斗橱,一个碗橱,一个大衣橱。他搞来了木料,姬季远就在,他家门口外面的弄堂里,搭起了一个,临时的工作台。

    一天,姬季远在剖着木料。

    “侬过来,帮吾踏牢,木料额那一头。”姬季远说,因为那木料,剖的时候老是跳。

    “吾哪能是做格种,下手做额事体额呐?吾是做,SH市市长额料子。”诸国平,嬉皮笑脸地说。

    “侬下趟当市长,但侬现在,先帮吾踏一踏。”姬季远说。

    “阿拉勿做格种事体额,侬要么叫伊?”诸国平指了指,正在油漆家具的李洪才。

    “伊勒油漆,侬勿想要吾做,吾就走了。”姬季远放下锯子,拍了拍手,拿起了一旁凳子上的衣服。

    “好!好!侬勿要走,吾帮侬踏。”诸国平,软下来了。

    诸国平一屁股,坐在木料上了:“哪能?格可以勒伐?”他得意地笑着。

    他这个人,从来也不会,听别人话的。你让他踏,但现在他是坐,这不是,还是没听吗?

    “诸国平!电话!”一个里弄阿姨,从弄堂口走过来,手里扬着一张纸条。

    当时,每个里弄的电话,都是装在弄堂口的,一个小房间里的。“居委会”会派人守着,如果有电话来,阿姨就会记下,回电的号码。然后就到家里来叫,去回一个电话,要五分钱。

    诸国平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拿了那张纸条,便匆匆地,跟着阿姨去了。

    过了不一会儿,诸国平回来了。

    “阿拉阿弟,出事体勒。”他同姬季远说。李洪才,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凑了过来。

    “伊拉厂里来电话。讲伊,偷勒厂里额东西,拔捉牢了。要送派出所,但是伊昏过去勒。”诸国平,焦急地说。

    大家急匆匆地,收拾好了工具、木料、家俱。还好那辆三轮卡,就停在旁边。三个人,登上了卡车,一路急急地驶去。

    诸国平的弟弟,叫诸国常,在“SH红色线厂”上班。恰巧同姬季远楼下,一楼的“阿三”,是一家工厂的。但诸国常,是在锅炉房,烧锅炉的。

    卡车驶进了,“红色线厂”的大门。车一停,三个人都跳了下来。

    大门里的小广场上,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似乎气若游丝。旁边围着,有二、三十个人。

    诸国平,同厂里的领导们,在交谈着。姬季远,则走近了担架,用右手,在诸国常的眼睫毛上,挥了一下。他见诸国常的眼睛,眨了一眨。他没有声响,走了过去,把诸国平叫了出来。

    “伊是装额,想办法快点走。”姬季远,轻声地说。

    “你们要弄出,大事体来勒。阿拉格战友,勒部队里,是当医生额。伊检查过了,讲有生命危险,要马上,送医院抢救!”诸国平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那帮厂领导,确实被吓得不轻。大家赶紧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担架抬上了车。

    卡车驶出了,工厂的大门。在路口一转弯,诸国常,便坐了起来。

    “赤那!要拿吾,送老派里(派出所)噢!吾只好,装死唻!”诸国常笑着说。

    “侬哪能晓得,伊是装额?”诸国平问。

    “派派(算算)侬,还是勒内科,做护士额唻,连‘睫毛反射’,也勿晓得?”姬季远,嘲笑地说。

    原来姬季远,刚才轻轻地一挥手,其实就是在做,“睫毛反射”的试验。真昏迷的人,挥了睫毛后,是不会眨眼睛的,只有假昏迷的人,才会眨眼睛。

    诸国常在家里,玩了三天,又去厂里上班了。厂里也没有,跟他要医院证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诸国平的新房,慢慢地成形了。但诸国平却出事了,因为小聂,怀孕了。

    小聂在,“龙门路邮电局”,当投递员。就是那种,每天骑着自行车,每家每户,送报、送信的工作。“龙门路邮局”,所在的地方,叫“八仙桥”,也就是现在的,淮海路“妇女用品商店”,的那个地方。

    诸国平,一九四八年出生,二十八周岁,但小聂一九五二年出生,才二十四周岁。诸国平到单位里去,把同意结婚的证明,开出来了。但拿到女方单位,去开另一个证明的时候,“龙门路邮电局”的,党支部书记,一扳手指头,才五十二周岁。当时SH,允许结婚的年龄,是五十五周岁。当然是,两个人叠加起来的总数。

    “还差三岁,现在勿好开。等满了五十五周岁,再来开伐。”支部书记,把诸国平的那张证明,推了回来。

    当时计划生育的控制,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不仅严格控制晚婚,还提倡晚育。甚至连生小孩,还是要有指标的。每个单位,每年有几个生育指标,都是规定死的。有的无指标怀孕的,即使已经五、六个月了,也是要引产的。哪一级干部放宽了,不是写检查的问题,而是摘“顶戴”的问题。

    诸国平去了,“龙门路邮电局”,找了支部书记。他声泪俱下,苦苦地哀求。但支部书记,全然不为所动。

    “格没有办法额,要么吾格,支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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