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做上海人_第十七章 左源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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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左源海 (第2/2页)

成缩在椅子上,惊恐地用狼一样的眼睛,无奈地看着姬季远。

    “侬出去好勒!”姬季远对冯均成说。

    冯均成,逃一样地窜了出去。姬季远,重新关上了门,坐上了冯均成的椅子。

    “吾是侬额领导,侬有啥额事体?”姬季远问。

    “吾……吾?”左源海无法回答,他拔下了,桌子上的那两把三角刮刀,插回了腰上,“吾同侬讲没有用。”他打开了门,走了。

    左源海,同他妻子的婚姻,可是糟糕透了的婚姻。在大丰农场时,左源海在外面,搞别的女人,他妻子也在外面,搞别的男人,一团乌七八糟。回到SH后,左源海太平了一小段时间。SH嘛,毕竟不像大丰农场这么乱。但他的妻子,却又搞了别的男人。这下他发怒了,他到处地找,也没找到他的妻子。后来听人说,她藏在她父亲的单位里,他便冲过去了。

    曹杨路停车场,隶属于CN区公安分局。而左源海的老丈人,却正好是这里的一把手——党支部书记。他迎了出来,挡住了左源海。

    左源海抡起手掌,猛扇了他的老丈人两个耳光。两个人便揪了起来。曹杨路停车场的一些职工,实在看不过去了,上来了五、六个人,要揍左源海,左源海往后退着。五、六个人,一步一步地紧逼了上来。谁知左源海,返身跑上了楼梯。二楼冲外是一条长廊。左源海爬上了长廊的胸墙,他看也不看,便往一楼的地面跳了下来。他一跤摔在了地上,翻了几个滚,爬起身来,吐了两口血沫。从地上捡起了半块砖头。冲到停着的大卡车面前,一口气砸了七辆卡车的挡风玻璃。然后,他扔下了砖头,一溜烟地跑了。

    这曹杨路停车场,是公安局的编制的。左源海的老丈人,还穿着警服呢?这CN区公安分局,为什么不管呢?原因就是,左源海从大丰农场,带回来的档案上写着,左源海是有精神病的,而且还有家族史。警察也不能,去抓一个精神病的患者是吗?CN区公安分局,也只能摇头了。

    左源海在厂里,不断地惹是生非,把个江名申书记,搞得头大无比。他听了冯均成的意见,便把左源海调到了大场分厂。这可是个好办法呀!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每天不是,清净好多了吗?

    但是谁知,左源海方才调去大场分厂,才刚刚一个星期,便又出事了。因为,他在大场分厂,换工作服的时候,同另一个工人,吵了起来。

    起因是很简单的,两个人在谈着,SH的哪个建筑,是最高的问题。左源海说是国际饭店,但另一个工人,却说他土了,现在的SH电视塔,要比国际饭店要高得多,两个人便争了起来。

    左源海拔出了双刀,但那个工人,也不是个善茬,也是在大丰农场,叫得响当当的人物,在互搏中,左源海的双刀,刺伤了那个工人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立刻被其他的工人,骑着三轮货车,送到大场医院去了。

    这件事情,报到了厂部,这可又是一件大事,持刀伤人这个错误,可不是一般的错误。必须要责成左源海,进行深刻的书面检查。

    在支委扩大会议上,江名申书记在犹豫着,他看了姬季远几次了,但还是说不出口。因为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让姬季远去解决,但也不能,老是让他去呀!其他的人,都在干什么呢?

    现在的支部委员,还是五个人。除了江名申、刘春庄、冯均成三个老的外,还有两个是大集体的。一个叫王福成,他在大丰农场时,是团高官,因此便补上了,庄振龙的缺。在这里当上了,党支部的副书记了。另一个叫杨江兰,现在是“铅材厂”的,团支部的书记。但现在的支委扩大会议,也已不再是,只扩大姬季远一个人了。还扩大了另一个人,他是“铅材厂”的,新上任的工会主席,他叫张容水。但他不是大丰农场的,他是从HLJ的国营农场,回到SH来的知识青年。

    江名申书记,看着王福成和张容水,“格事体,你们俩个人去处理,好伐?”

    “好额!”王福成爽快地答应着。

    王福成与张容水,第二天,便来到了大场,他们叫来了左源海,在厂长办公室里谈话。

    “侬拿刀伤了别人,要深刻地检讨。”王福成的手指,敲着办公桌面说着。

    左源海横了他一眼,傲慢地昂起了头。

    “侬要老实一点,深刻检讨,否则至少,要拨侬记大过。”张容水用手指着左源海,恶声地说着。

    左源海,也横了他一眼,仍然傲慢地昂着头。他随手伸向了桌子的中间,在办公用品的盒子里,抓起了一把大头别针。在右手掌中摊着,大拇指还不住地拨弄着。根本就没有打算,理睬他们两个。

    “侬勿要勿当一桩事体,阿拉额耐心,是有限度额。”王福成开始,提高嗓门了。

    左源海,挑衅般地,更高地昂起了头,并张开了嘴。他突然把右手掌,在嘴上一拍。然后亮相似地,冲着他们俩,摊开了手掌。手掌中的那一把大头别针,已经没有了。

    王福成、张容水俩人,惊得瞪大了双眼,也都张开了嘴。过了约有二十秒钟,两个人像约好了似地,分别从桌子的两端,绕过了办公桌。一齐扑向了左源海。一个把着左源海的脑袋,另一个则瓣开了左源海的咀,但咀里,什么也没有了。

    “要出人命了!”俩个人同时,在脑子里闪着这句话,无助地松开了手。左源海则是,“嗵!”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快!快!送医院!”张容水惊慌地喊着,外面的人听到了喊声,都往里挤着。

    左源海在地上,无力地摇着手,“送医院没有用额,要救命,要听吾额。”他软软地说。

    “侬讲!侬讲!”王福成、张容水,齐声地应着。

    左源海,作势要起身,他们两个连忙过去,把他扶在了椅子上。

    左源海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快点去买酒,要白酒,只有吃白酒,才能救吾额命。”

    “吾去买!吾去买!”张容水跳起身来,往外飞跑着,骑上了,他自己骑来的自行车,向厂门口飞驰而去。

    不一会儿,张容水拎着两瓶白酒,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还拿着,三只玻璃杯。他打开了一瓶白酒,在一个玻璃杯里,倒上了半杯酒,递到了左源海的手中,“侬吃!侬快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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