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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7 南越王 (第2/2页)
士燮吃了一惊,这小小的侍郎刘诚,也不知是口出狂言还是真的手腕通天,说得好像立马就能做主一样,阉宦一系专权至此,可悲可叹! 他赶紧起身道:“侍郎心意甚好,却是领了,想来,交州便已经极好,陛下的恩准,本是祈求而来,又怎敢忤逆!此番,相请之处非为国事,乃是一桩私事!”士燮被吓得不轻,不仅因为刘诚的嚣张,也因为害怕弄巧成拙,别到最后老家回不去,反被弄进乌烟瘴气的朝堂,那才是有苦难言。 刘诚看人的眼神有几分古怪,更加坚定了士燮出逃纯属动机不良的想法。 他坐下来,望着面前的象牙淡淡说道:“哦?那大人不妨说来听听,成与不成,刘某也定当尽力而为。” 士燮心中苦涩,早知道就不提赵佗自立为王的事了,这么一说,傻子也会怀疑自己居心叵测。再说,难不成事情办不妥当,还有脸把象牙拿回去?看刘侍郎爱不释手的模样,估计讨要人家也不会归还! 事实上,士燮自己真没有反心,不仅没反,还年年准时纳贡。后来天下三分,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纵使交州和许昌天各一方,交通崎岖阻塞,士燮也从来没有间断过朝贡,其子士徽造反,也是在士燮死了以后,何况,士徽造的,是东吴的反! 汉末三国,诸侯林立,交州士家绝对算是其中最低调的军阀。曹、刘、孙,几乎没人拿正眼看他,甚至像交州这样的穷山恶水之地,历朝历代都难以管辖,天下大乱时无人顾及,天下一统时,皇帝又总爱拿着地图看看,问问大臣这是哪里,怎么还不来纳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赵佗、士燮这样的人有功有过,实难一语评判,因为大部分时候,交州难沐皇恩,常年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 历史上的士燮,臣服过曹cao,拥立过东吴,还坑过大耳贼,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蝼蚁偷生,显得蝇营狗苟,被人瞧不起也是自然。但士家在交州却深得人心,士燮更是被百姓奉为国父一般的存在,为何?盖因他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了努力避免交州沾染涂炭的战火,而殚精竭虑。 刘侍郎不接口,士燮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到,“侍郎知晓,交州百姓愚而缺教,蛮横难以开化,故而,我想……我想请白马寺高僧随我一行,广施教义,导民心向善,如此一来,也有利于我大汉州郡长治久安!” “嗯?”难道是自己想岔了? 见刘诚不解,士燮讪笑着说话,慢慢搓动着腕上露出的佛珠,“不瞒侍郎,士某自觉与佛有缘,怎奈慧根不足……近年,我常在悟能大师座下听讲,总觉得理通大道,却难以窥其门径,不然,真是有心遁入空门!” 这士燮居然信佛! 刘诚不知,历史上的南越,正是早起佛教最为发达的地方,其中交趾太守士燮,功不可没。而且,野史中的士燮,还留下很多诡异的传说,比如死而复生,又比如越南民间相传,晋末林邑人曾发掘过士燮的坟墓,见其面色如生…… 刘诚一时想到很多,仍疑惑道:“大人开山建寺,请佛向南,大可以向悟能大师请祈,缘何找上了我这里?” 那士燮也是不解,就算白马寺的香火钱刘诚捐了无数,可这样的事怎说也轮不到他做主才对。 悟能那老和尚不会是好日子过惯了不愿挪窝吧? 刘诚举棋不定,殊不知却是误会了悟能,只因大师兄悟智说过,自己的佛劫应在小师弟身上,悟能才将此事交由刘诚定夺,何况,广散香火,开山凿路,哪一样不要钱…… 刘诚正要说话,五嫂却来通传,说,外面有几个和尚来访。 …… 姚广孝穿着一身黑色的僧衣,站在雪地里特别扎眼,身后的小和尚道阻不安地拉了拉,“道衍师兄,咱们真要远赴南越交州?要是我去了,寺里的木鱼谁人来敲?” 道阻哪里是担心木鱼,只是不愿离去罢了。 道衍笑着摸了摸人脑袋,回望一眼白马寺方向,道:“心中有佛,哪里都是净土。师弟法号‘道阻’,莫要忘了本心。”道衍又回身看着不远处站立不动的小道士。 那小道不过十四五岁,却神情倨傲道:“莫要看我!见博则不迷,听聪则不惑,家师上窥青天、下潜黄泉,说过,交州虽远却有大造化,况秃头和尚去得,那我道门中人又何尝去不得!” 这小道说完,便又闭目养神。 此子,便是鬼谷子几位所谓仙师开山所收第一关门大弟子。前几日,听闻佛门有意南下,小道便被匆忙遣了过来,至于鬼谷子本人,除了紧盯佛门动向,主要是还要在烟柳巷一带传道…… “的确去得!”道衍笑了,有心逗趣,旋即又问:“小施主贵庚?” “老道本名牟子,今年恰巧不惑!”小道说谎,老神在在浑不觉得脸红。 道衍心中一凛,堪称“子”者,天下间能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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