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最长的一天 (第2/2页)

破甲枪榴弹，也能穿透300-1000mm混凝土工事。

    敌人偷袭时发射破甲弹有股盲射的味道，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选择的房间后面走廊里，有没有人，似乎是有枣没枣打三杆的意思。

    办公大楼的对策有两个。一是将大多数人撤退到四楼五楼，那里相对安全。另一个对策是依靠肖帅戈等少数射手对敌人进行反制。

    办公大楼没有针锋相对选择用破甲弹反击，是因为需要节省弹药。城市作战中装甲车和坦克无法发挥太大作用，正是因为步兵可以近距离使用破甲弹对装甲车和坦克进行攻击。

    敌人至今没使用装甲车和坦克，但并不意味着敌人的装甲车和坦克永远不会出现。如果破甲弹消耗殆尽后敌人的装甲车或坦克出现，那时用什么对付？难道用写轮眼吗？

    所以，敌人开展冷枪冷炮运动时，办公大楼选择以互相伤害的方式应对。少数枪法较好的战士们停留在一线与敌人对射。

    这其中，凡是被肖帅戈视线捕捉的敌人都没好果子吃。但，敌人无规律发射破甲弹也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毕竟楼下不可能真的完全不安排人，否则敌人发动突袭连个反应时间都没有。

    总之就是苦了肖帅戈，让他没个消停的时候。

    每当敌人炮轰时，肖帅戈几乎有种幸福的感觉。因为这时候他终于可以回到四五楼的走廊补个觉了。

    正常人很难在遭受炮击时安然入睡。大口径炮弹会造成楼房震动甚至摇晃，而办公大楼虽然是按军事标准修建的，但五楼一些房间的天花板已经垮塌了，谁也说不准办公大楼到底抗不扛得住下一发大口径炮弹。

    肖帅戈也怕，可是第五虽然不乐意帮肖帅戈超频使用大脑，却乐意帮他瞬间进入深度睡眠。而且第五的安慰也很有效。

    “别人怕大楼被炸塌了，你怕什么？炸塌了你被埋在废墟里又不会死。了不起在废墟里睡几周甚至几个月，等安全了再爬出来。”

    肖帅戈一想也是。反正楼塌不塌也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于是便安然酣睡。

    漫长的战斗使得肖帅戈变成一个机械的、感情麻木的人。

    战斗中，他身边负责发射枪榴弹的战士都倒下好几个了。

    有一下子就牺牲的，战斗激烈时没人有功夫转移烈士的遗体，于是鲜血便一点一滴地浸透地板，将地面染红。

    也有受重伤一时没死的。有时候，会有人把重伤员搬走。但有时候，伤员倒在地上可怕地呼喊好一阵子，但是正值敌人最猛烈的进攻，没人抽得出时间去救他。结果重伤员的呼叫声就会慢慢微弱，直到完全停止。

    肖帅戈就这么一直打，不停地打，从早上打到中午，从中午打到下午，又从下午打到太阳落山……然后太阳落山了还是接着打……

    敌人进攻时大家都不能休息，肖帅戈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心理上感觉还好点。

    他最讨厌冷枪冷炮，比激烈的防御作战还讨厌。因为冷枪冷炮时，责任心使得肖帅戈不能偷懒打盹，而狙击时又容不得半丝分心，所以在冷枪冷炮时他得不到片刻休息。

    肖帅戈最喜欢敌人用炮轰。

    敌人不心疼炮灰的损失，但是大口径炮弹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因为现代陆军火炮的重要性已经削弱，所以敌人最大口径的火炮好像也只是团级支援火炮，即105榴弹炮。105榴弹炮的杀伤半径是10米到20米左右，但实际上50米外没有防护的人员同样会被弹片和冲击波毙伤。

    办公大楼与军人俱乐部之间不到一百米，所以根本不存在弹幕掩护进攻的问题——负责冲锋的还是根本不曾接受过任何训练的饥民，跟随弹幕进攻？怎么可能？

    何况距离这么近，略有误差炮弹就会炸到平地上的自己人。敌人想派精锐士兵偷袭也担心损失太大。

    所以，敌人炮轰是肖帅戈获得休息的机会。

    不过，敌人炮轰的规模越来越小，频率也越来越慢了。

    肖帅戈知道其中的原因。

    在战斗中，越来越多的枪出现了问题。到第三天清晨地平线上露出第一缕阳光时，敌人顺势停止了当天的夜间攻击。这时，肖帅戈合计已经用坏了七把枪。

    好在办公大楼里储藏的枪支颇多，另外人数太少而且越来越少，所以暂时没出现枪支缺乏的问题。

    不过办公大楼还是明令禁止了士兵使用突击步枪连射——因为连续射击更容易爆膛。而且，士兵们也开始自发地更多使用67式手榴弹来打退敌人的进攻。

    既然枪支都在高强度使用时发生了那么多故障，更加精密容错率更低的大炮自然更容易爆膛。所以，敌人的炮击也越来越难以为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