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误伤与诬陷 (第1/1页)
“太公,不好了!”卢绾敲开门后,几乎没有停顿的这句话让刘执嘉不高兴了。 这个和儿子刘邦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一直跟着刘邦在泗水亭做亭佐,可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我很好。你有何事?” “唉呀太公,您还有心开我玩笑,大哥他,他又进监狱啦!” “啊?”刘执嘉现在也着急了,一把抓住卢绾的胳膊,“快说,怎么回事?” “唉呀,我不跑,您倒是让我坐下说啊,一句话说不清楚。”卢绾苦笑了。 原来,之前一直在县衙做车夫也就是厩司御的夏侯婴最近双喜临门,一是通过了吏试,当上了正经的吏掾。 (ps:虽然还是赶马车,但大概相当于有了正式编制的县政府办干部?) 二也顺理成章有了穿吏服与佩剑资格,他请人精心打造了一把宝剑。 刚好最近有公事经过泗水亭,于是和刘邦喝酒,高兴之余二人各自拿出宝剑夸耀锋利,于是开始比剑玩格斗。 没想到刀剑无眼,二人都喝了不少酒,刘邦不小心剑锋划伤了夏侯婴的手臂,血流如注。 二人惊慌之下,赶紧让卢绾去求医,知道事关重大、后果严重,所以只是含糊告诉医生说是不小心。 谁知,这一幕直到求医,都被人看见,然后举报到了县衙,因为这个人就是想要报复刘邦! 他就是第一次调戏曹寡妇,被刘邦揍了的无赖,眼见刘邦英雄救美还竟然让曹氏投怀送抱、生下儿子,他心里就非常愤恨不平。可知道刘邦手下有一帮兄弟,而自己势单力孤,只能暂且忍耐。 可小人就是小人,只要被他惦记上就麻烦了。而刘邦当上亭长,更是让他不服和嫉妒。 这天他喝得半醉经过,正好看见刘邦和夏侯婴在斗剑,而夏侯婴受伤。 这下让他高兴得醉意全消,赶紧到县衙去出告了。作为时常惹是生非的无赖,他对秦律中对民间私斗的处罚之重知道得很清楚。而刘邦作为亭长,是拿俸禄的官吏,犯罪更要罪加一等的,何况动了民间百姓禁止拥有的刀剑兵器呢。 于是,和县令曹德不睦,并因为刘邦是和县令交好的吕公女婿,早已看刘邦不顺眼的县尉二话不说,就将刘邦投入了监狱。而作为刘邦好友的夏侯婴虽然伤势未好,但也一起遭了殃。 (ps:秦简云:“或与人斗,缚而尽拔其须麋(眉),论可(何)殹(也)?当完城旦。” 官吏犯罪要比百姓遭受更多的处罚。就以赌博为例,如果是百姓被抓到了,会面对“夺爵各一级,戍二岁。”的处罚,如果是官吏被抓到了就要“完为城旦”,城旦也就是修筑城墙,为期可是四年哦!) 一旦罪证属实,刘邦的亭长被免不说,处罚可就不止是城旦了,而终身的名誉前途也都毁了。 “萧主吏知道此事吗?还有曹狱掾?”刘执嘉以来回踱步来减轻自己的不安和愤怒,一边听着卢绾的叙述,他首先想到了上次刘邦入狱,出力最多的这两个人。 “我这不赶着来向太公您报告嘛,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们。”卢绾此刻才喘息方定,摇摇头。 “你还年轻,脚程快,辛苦你赶紧到县里找萧主吏告知,我去监狱看能否找到曹狱掾,首先要确保别动刑才好。可能的话,见见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看他到底怎么说。”刘执嘉吩咐卢绾道。 这次有县尉亲自参与,当然表面上是名正言顺的,毕竟刘邦和夏侯婴都是小吏不同于普通百姓,事情就远比上一次刘邦犯事要棘手、后果也严重得多了。 刘执嘉没能见到曹参,也许是在这个时候为了避嫌吧,因为谁都知道刘执嘉可是坐牢的刘邦之父,而监狱可是县尉的势力范围,耳目众多。 卢绾倒是见到了萧何萧主吏,萧何精通法律,要卢绾赶紧找人证明刘邦与夏侯婴是好友关系,不会为了仇怨而斗殴,然后自己会设法通过曹参见到夏侯婴,让他坚持是自己练剑误伤,与刘邦无关。先保刘邦出去再说,否则后续就难以预料了。 卢绾带回的消息,让刘执嘉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夏侯婴能否宁愿自己受委屈吗? 接下来更不利的消息却一个个传来,让刘执嘉近乎绝望了。
一是县尉收集了不少不满于刘邦平时讽刺挖苦的官吏证明,说刘邦结下私怨甚至造成私斗是情有可原;二是那个举报的无赖这回有县尉撑腰,坚决不肯接受刘执嘉让卢绾私下和解的建议,坚持原来口供。 看着刚刚对丈夫树立信心,现在却又丈夫惹是生非不断而充满怒气的儿媳吕雉,刘执嘉一时手足无措了。 好在刚过两天,萧何传来消息,已经见到夏侯婴,夏侯婴答应坚持说是自己不小心自伤到的,而萧何的建议也因为很快找到曹氏以及樊哙等,证明这无赖和刘邦有私怨,证词存疑。这样刘邦就可以先取保出狱了。 这次的入狱,让刘邦变化非常之大。当然主要是精神上的。 “真没想到,这县尉对我下手如此之狠,他的那帮平时被我嘲笑的小吏本事不大,落井下石倒是如此及时,甚至巴不得置我于死地啊。”刘邦闷声说着,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妻子吕雉带着恼怒和心疼兼有的神情看着丈夫:“所以我时常劝告良人,不要恶语伤人,要搞好同僚关系。特别是对上司一定不要得罪——你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你这也为难他了,一是他本性使然,二则谁让他是你夫君,县尉当然把他划入县令一派,不整他整谁?”刘执嘉及时为儿子说了句公道话。 “此事远未了结啊!我好在有曹狱掾关照,还没挨打。可夏侯婴本来就是车夫,地位低下,如今虽然也身入官吏之列,但还是没有关系保护,再加县尉一心想让他承认自己做了伪证,可受了不少皮rou之苦了。万一——”刘邦没有再说下去,可脸上的担忧之色是掩盖不住的。 刘执嘉知道刘邦没说出来的意思。万一夏侯婴熬不住,说出互相比剑被刘邦误伤的真相,那刘邦可就完了。夏侯婴能为了兄弟情谊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吗?虽然他承认伪证也要担责,但毕竟比眼前的皮rou之苦要轻得多了。 更让刘邦和刘执嘉没想到的是,还有人出头诬陷刘邦凭借公职,鱼rou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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