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迭代 (第2/2页)
哐当一下!”被拦腰摔过肩膀砸到铁墙上,疼痛做不得反应于是乎继续向前匍匐逃避声音的追踪,只为用同样的方式也绊倒他,白蜻不敢停。沙砾混合了鲜血味道,脸颊撞得生疼。他就如狼一般紧追上来,白蜻被抻住两条腿直接拽回去,时机一到绞链儿不及掩耳绕过了他的脖子径直地锁住喉咙,背在身后遏制呼吸和伺动!此刻巨人在她的顷刻之间。手里的力气不敢松懈扽紧绳子便跪倒在地只为夯实和控制张咧!两个人的汗流脊背却贴在一起,他身上是草场马奶初生的味道,还有浸染在毛孔里的青草和牛粪味儿。求生的本能在此刻被孤注,被同情包围的良知却不及生死来得现实,我本不想伤害你的,对我没有伤害你。再次置于危险境地亦或是屏蔽掉这邪念再坚持一时半刻,在犹豫中是同样的荞麦疯长。 “啪”的一声,棚子里的灯光被尽数打开,困兽相残的战斗停止了,在危险的混乱中,在混乱的平静中。该是太久不得光明中存在,眼睛被灯光打的生疼。两个人默契的放弃挣脱,眼里满是烧灼的疲惫,只想就此打住,挨到时间停摆为止。 不管了,谁都不管了,是谁都随意吧,连我都带走吧。她在抽泣,是女孩子天性的埋怨做作,然而不知是在埋怨谁,在眼前的境地,不会生出垂怜和谅解。迎面有人走上前,他的步子很轻,很慢,将墨镜摘下拨开白蜻比比划划的手爪子,意在礼仪性的看清她的脸,将墨镜扣在她的脸上,转身退后。白蜻最快的扭转心弦,灰色的镜片之中,看到刚刚舍生忘死的时间里,在同谁拼命。 蒙古汉子因为锁链掐的太久,这仓库氧气又薄的很,颅顶充血,气儿都喘不匀,被这个看起来很年轻又气质老派的说了算的年轻人示意拖了出去。 仓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白蜻希望这最好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而她也永远的被遗忘。这不算是逃避,更是会被更多人轻叹的楚楚可伶,倒也是个得过且过的的结局。 日头很大,影子狭长,此时此刻该是晌午刚过吧。为首的年轻人十分隽秀,墨镜的边缘有淡淡的烟草味,拌着香甜。很明显他们是一伙的,白蜻的眼睛在灰蓝色的墨镜后快速的眨巴不被发觉睁得老大,踱步靠在了铁皮墙上瘫软的摆烂在地,按捺摇摇欲坠地心思。
“你还好吗,先喝点水吧。“ ”不必了。“她在捕捉晦暗的善敌,是神情的锋利,是嘴角的不屑,是眉眼的刻意。是被迅速说服的不客气,更是掩饰压抑地茕茕孑立。小姑娘无论是怎样的警惕躲避,与他都不是问题。 “你们不是蒙古人,你们到底是谁。”摧残或是暴力,尊重或是细腻,白蜻在用自己的方式将前戏拉回主题。是的。她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他的手下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粉碎了僵局。 白蜻在恸泣,积攒的情绪被一次性数百倍的蒸发殆尽,是时候结束沉迷。打火机的声音在仓库被放的巨响,双指夹着烟在白蜻面前盘腿坐下。卖力的吸食一口,试图把整只烟都吞下去,愤怒在蔓延和横行。 “姑娘,你们现在不是玩儿票的年纪。叫云帅的后生拿走了我们的东西,这次走货确实辛苦了,茶水可以谈,但是剩下的该还给我们。”他们的世界里,总有一种天然的是非关系。也是和煦,自然,温雅或是把握在个人手里的生命处置权。他们也有信仰吗,也会畏惧长生天吗?哦!不对,他们该是信奉西方的上帝,或者他们的上帝是托马斯。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三天前在卫生站是你报的警吧,你说云帅知道这件事儿吗?”玩笑话是毋庸置疑。 错了,所有的事情都错了。飞扬的青春里,白蜻早已预演过千千万万次他们会和解该是许多年后谈笑前愁不思谅解。现在的现在,是被良知纠缠的撕扯。此时的酸涩在双眸打转,绝了堤坝。原来这真相就是她猜的那样,就算是自由的空气,竟不知如何收场。 俨然是心有丘壑,或者换句话讲,此时聚集在仓库内的人,何尝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免会是相同的下场。 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沈老师的办公室,云帅并不是同云阿姨上省城医院治病,三天前被捕警察要收网的人就是云帅自己。弟弟的手术费突然就凑齐了缴清了医院的欠款,茉姐儿却躲躲闪闪并不肯说钱从哪里来。 回忆渐渐开始恐怖,每一个人每一个尽头的角落,正同遇见了秩序被颠覆,暴力在摆布,同样的利己谋算却开始诱人显现出来,又或是借用神的名义祈求迟到的公平和上苍保佑,同样都是历史的天空,那种通过教育对于人类的理智而起的信任心,那种想要对抗这类伤害,所能依靠的是对正义的坚定信赖,那么任何聪明和力气都是没有用的。 真相在来的路上,世人都在等待,继续燃烧在忐忑之上,初期的恐惧神奇的消失了后,是心思的笃定。仿佛最在意的棉花糖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再无重新来过的可能,不如再跺上几脚,索性毁了它,需要放弃的也只是这漫长的一生中一点时间罢了。 所以,为什么不直接摊牌钱去了哪里。也许,他在诈我。“你们想怎么样。”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一定会有破绽,不如先变被动为主动,开门见山想要从他嘴里获得只言片语,我在寻找机会。 “所以这事儿你认就好,我不在乎这钱去了哪里,我只要钱最终回到我的手里。” 一万块,对于十几岁的女娃娃来说,唯一从她手中过过的,是每年腊月父亲强迫她一同去向同盟的宗亲收租时不甘愿地去点账。回忆终于仁慈地将线头递到了她手里,席耀文说过,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问题。惟愿只是为了钱,也惟愿我们可以全身而退。甭管是否承认,此刻她最是想念的人,就是席耀文,天塌地陷都从不表现出一丝丝怯懦的男人。时间容不得她片刻地逗留,而且现十分状清晰可见,她没得选。 “白蜻是吧,一天的时间,我们都别相互找不痛快。”她甚至有些恍惚,这些人就这样轻易放过她。“强哥,送鸽子。”一行人的关系结构十分明确,是与小时候外公遇到的外族人不同,那些猎户挣得是玩儿命的钱,各自为政心里并不服谁。强哥,该是跟父亲一样的南方人吧。“好,交给我吧。”嗡~“地一声,白蜻只是发觉被掐住了后脖颈,人就昏睡过去。耳边仓库门生锈地巨响听得见。无从得知迎接她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有关于再见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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