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洛:四方来袭_第二十八章 鹿与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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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鹿与鲛 (第2/2页)

处都会带头喝彩,家康则始终有些心不在焉,归根溯源,我想这还得从清晨,其指甲渗出血来说起,他愚以为,那多少沾有不祥的征兆。

    “松千代,松千代,不必强撑”家康无心比试的胜负,他焦急等待又妄想无尽延缓故事的进程“无论结果,松千代,回到家便安然无事了”

    然而,佩刀枕于膝上,四周白绳圈禁的是一方泥沙的世界,两人端坐此中央,犹如钟合着眼相当沉静。

    呼吸呼吸,只待一声令下。

    话说应雨还从没见识过,鹿知弥在其主人手中,是何风采。短兵相接,他隔着三日月宗近,

    感受对方切骨的脉搏,在风中,尘埃陆续落向刀身,它不再暗淡,鬃毛呦呦的散发出淡紫色的光晕,当真好看极了。

    但可惜在立尚眼中,这份美丽再寻常不过(甚至有些乏味)。如今他和应雨拉开几步之遥,中间被模糊的尘纱所隔挡,任凭风打在倾斜的刀刃上,紧接着刀尖横冲,寻摸着调准对方的软肋,并散发出刺耳的哨声。

    只刹那,对方的脚步声消失了(大概是听见鸣响,退却了)……不对!!!立尚赶忙抽刀向下使去,如碰杯般“叮嘡”炸开两声清脆,刀身连同双手止不住地震颤,然所幸立尚一个转身及时,安然无恙且在闪躲过程中,予以了反击。

    “嗯?怎么?”目前的立尚在空中徘徊多时,鲜有落脚之地。他面目惊诧,仿佛漂浮在沉闷的水面上,不仅要应对气压扼喉,还要竭力阻击身下蹿动的鲛鱼。

    而,应雨就是那条鲛鱼。

    他那副,在现实里看似硬朗的身躯,柔软的贴合着地面来回游弋,时而蛰伏时而鱼跃,没有定数。

    他通常以一对愚钝的牙齿示人,轻松的恍骗对方追至深海,再行计议。

    (眼前溺水的鹿,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立尚的手连同刀身震颤着,他困在了他的世界。这时,应雨曾反复念叨的一句醉话,忽的涌现心头:

    “你卑微入尘,任天地折磨无度。为求屈辱幸存,故有了鱼的身形。

    你孤立无援,任天地四处驱逐。所求皆为泡影,故有了鱼的身形”

    “你明白吗?立尚”那时应雨问。

    “我不明白,也不打算明白,哪那么多废话”不巧的是,立尚的旧伤恰在此刻复发,疼痛难忍之际终是松开了刀,同时一绺鲜血顺右颌处而下。形势甚是困窘,可他依旧惦记着应雨的醉话。在对方企图再次跃起时,其一记膝撞冲其肋间,腾空划出半段弧线,只瞬间将这条鲛鱼死死的钉在地上。

    这下就公平了,双方在分别脱离刀的支配后,赤手空拳转入了无尽的缠斗。由于泥沙飞扬,,不得已台下的观众们渐渐踮起脚尖,往漩涡的中央张望。家康盯着那两条黄浊遍身的泥鳅,挪转纠缠,依照特征,他猜测处于下位的大概就是应雨了。

    “这家伙干什么事都一样,偏爱防守,让人拿他没有办法”家康心想。

    同样,立尚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费劲周折,即便擒住了应雨的关节,那手感也如同捏着麦糖般,韧性十足。无论使出多大气力,关节反折到何种怪异的程度,对方依然是面不改色,呼吸自如。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好意思了”立尚已决心结束战斗,于是,他当即抓住应雨右侧的腋窝,顺势往后倾倒。双脚夹紧其肋间,小臂搭扣扼住咽喉,一条流程走完后,这条鱼俨然被困入牢笼之中。

    “可惜你没有鳃啊”立尚以行动回复着应雨的醉话,然后慢慢收紧空间,静候猎物的告饶。“不着急,时间还很充裕”他如是心想道,信心十足,纵使眼下困意汹涌袭来……

    另一边,应雨的脸,在家康眼里愈发模糊,他胀红着,崩坏的气息被眼底渗出的阴翳所抵消。

    “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嘛?应雨”家康想“痛苦的回忆,浮现水面”

    他在忍耐,活了数十载全靠这项本领才幸免于难。

    “攻击正盛的时候,恰恰防御最薄弱”应雨尽量把脖子偏到侧面,争取喘息的夹缝。

    左手呢则屡次试图痛击对方的手肘,来破坏其扣结。

    战局足足僵持了小半个时辰。至于花最终落入谁家之手,如今已无所谓了。

    在应雨苟延残喘的末尾,坚固的牢笼顷刻随风而去,灰白的视角里摇曳着一只瘫软的手。

    当时他并未及时反应过来,只记得周遭喧嚣,人们一拥而上踏碎了静谧的水面。穿过狭长的缝隙,他看见那个人镇静自若,有条不紊地张开深渊,吞没了鹿与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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