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兴农田水利法 (第2/2页)
民,自即日起推行农田水利法,于农桑兴灌溉之利,合开河渠,或筑堤堰陂塘之类。” “令各州郡功曹,考核各县长吏,以开垦废田,兴修水利,建立堤防为主。凡吏民善耕亩种植之法,言陂塘、堤堰、沟洫利弊,且效果斐然,皆可按功利大小给赏。另,再岁末即奖赏百姓能于各地兴修水利灌溉,开垦荒废田地者。” 农田水利法,这不是什么新鲜的法令。宋、明两代都推行过。 但这个法令虽然很普通,效果却总是政绩斐然。 宋代施行农田水利法之后,七年间兴修了水利工程上万处,灌溉良田三十六万顷。 这才有了后世常说的,江南繁华,自两宋而起。 没有不立田制,没有兴修水利,再过五百年,南方也发展不起来。 如今江东所有一州十一郡一百一十九县,哪怕一年修水利百处,十年亦能修出来上千处水利工程。 十年之后,江南财赋,或许就能逐渐兴起。 这幅员辽阔的疆域,有朝一日也将成为膏腴之地。 孙策下令推行农田水利法之后,张昭继续说道:“将军奖励百姓于各地兴修水利,无疑是一善政。如今江南并非完全无水利灌溉,世家豪强兼并之田,皆在水利之畔。江南良田,亦庶乎半数为豪强所有。” 这一点,孙策要为豪强正名。 不要凡事都想到了豪强的土地兼并上。 孙策才打下江东数年,民生正在恢复,百姓正在归心,且吴郡丰稔,产粮极多,使得江南未曾遭受重大水患天灾。 豪强短短短短三四年,如何能够兼并千亩良田? 而郡县之中,良田却半数为豪强所有。 一个关键的原因,就是这些豪强、大族,在当今的税制下,肯定是追求提升亩产。 亩产越高,他们缴纳田税之后,剩余的财富也就越多。 所以这些士绅、豪强都愿意组织宗族子弟,为族内兴修水利。
豪强可能只占江东户口的二十分之一,但修建的水利规模,却占了江东新修水利的十之八九。 那剩下的十之一二,也并非普通小民修的,而是官府组织修建的水利。 像芍陂这种一处大型水利,就能影响淮南、淮北整个战事走向和天下大局。 孙权为什么屡攻合肥不克,邓艾为什么又能屯田再无江南之患。 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当地有这种能够让农田岁岁丰稔的水利? 历代以来的官府、人杰、豪强都重视水利建设,自然是看得清利弊。 大宋、大明都奖赏民间,奖赏的也都是这种肯造福乡里的士绅、大族。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 但张昭话锋一转,说道:“然自汉室以来,官府就对豪猾之徒,有所放纵。世家、豪族常以特权免纳税赋。” “如今江南之地,尤有汉室遗风,豪猾之辈,常匿田避税,方使州郡额赋有缺。” “臣亲历目睹,会稽郡山阴县,在前岁虞翻治郡之时,税额尚高达七千五百缗。” “然去岁,高府君治郡之后,山阴县未经战乱,未有干旱洪灾,百姓开垦良田,官府兴修水利,风调雨顺之际,理应丰收,税赋却从七千五百缗,降至六千四百缗。” “缺额足足少了一千一百缗,合一百一十万钱!若计亩征税,这少了十余万亩良田。哪怕按良田计,这也是上万亩良田遭荒废。” 没有战乱,没有天灾,山阴县不可能忽然有人放弃了上万亩水利灌溉方便,又产粮丰富的膏腴良田。 这个地不论归谁所有,不论种不种,是否轮休,官府是都要征税的。 所以上万亩良田的税收忽然没有了,绝不可能是当地大量百姓忽然阖族而灭了,只有两个可能,豪强在隐匿田籍,或者税吏征不上税来。 对此,孙策不禁一笑,说道:“这些豪强怕是安逸久了,孤又一直将兵锋对外,使这些豪强忘了孤兵锋之威!” “孤当初曾与江东父老,约法三章,逃税者死!此乃铁律。” “这些豪强还敢学在汉室之时,隐匿员额,武装抗税?” “传令下去,凡纳税缺额者,不论何人,都立斩不赦!” “再重申律法,指认有避税者,官府与其平分追缴税赋及罚金。” 豪猾特权? 这些人想都不要想! 孙策从来不打算给士大夫、豪强任何免税特权。 人生只有死亡和纳税永远无法避免。 孙策相信,如果有哪个豪强想挑战一下这方面的禁区,一定能碰的头破血流。 满宠带着五百名招募的宾客,就扫清了汝南境内两万余豪强之家。 如今江东最重要的税赋重镇,丹阳、吴郡、会稽就在孙策眼皮底下,他们想反抗,那是在自寻死路。 孙策之所以将治所设置在江南建康,一个最重要的考量就是为了征税啊。 将来江东富庶为天下之贯,江东的治所在江南,就能源源不断的从江南征收到海量赋税。 为什么自古以来,都曾听闻南方士大夫不纳赋税,而不曾闻关中、北京的士大夫逃税? 难道他们智商和武德上还不如江南的儒家士大夫? 还不是因为这两处总是在天子脚下,没办法像江南一样,远离皇权,无法无天。 而大宋之所以富庶一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他定都之地靠近南方,所以宋人也总说天下税赋九成取自东南。 能征上税来,所以两宋可以一直组建起来军队,维持统治,绵延了三百多年。 孙策对张昭说道:“税赋之事,关乎国运长久,孤此前便已有意废除郡丞、县丞,将田曹跟市曹合并,成立一个有司专司度支,来专业管理税吏和征税。” “治所之内,也会设立三司,负责度支、市舶、户部三大财政。” “此三司使之职,专管江东税收,卿可有何人选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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