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凤图_第十八章 矾楼巧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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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矾楼巧逢 (第1/2页)

    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萧绰身着绸衫,手执折扇,一副富家公子哥儿的派头,东瞧瞧,西看看,看见什么都觉得很新鲜,很欢喜,韩德让生恐她被人冲撞了,不时抬手相护。

    赤日当空,暑热袭人,不多一会儿,便觉汗透轻衫。汴京街头多的是卖冰饮凉食的摊贩,什么水晶皂儿、甘草冰雪凉水、金橘团、冰雪冷元子等,极是消暑解渴,两人数日来足迹遍布京城内外,这些冰雪凉爽之物,以及街头巷尾有名吃食,倒也尝了过半。

    韩德让见萧绰又要往旁边去,忙阻止道:“燕燕,你连日贪凉,仔细损伤脾胃,若是口渴,不如我们去茶馆坐坐罢。”

    “我不要喝茶,天气这么热,心里就想凉的吃。”见他仍是迟疑,她扁了嘴,委委屈屈的道:“我哪有这么娇弱,不一直都好好的吗,等回去了,明年此时就只有酥山冰酪吃了。”

    韩德让听如此说,只得依了她,两人各要了一盏冰镇蜂蜜桂花浆,萧绰拿起羹匙尝了一口,沁心入肺,满颊甜香,登时心情大畅,吃了半碗,方道:“可惜这个不便带走,乌洛便没这口福了。”

    “你对乌洛倒真不错,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他。”

    “要不我们明天喊他一起出来罢。”

    韩德让奇怪的道:“你不是嫌他聒噪么?”

    萧绰面上微微一红,心里暗道:“傻四哥。”她倒不是嫌乌洛话多,只是私心里想跟韩德让单独在一起,找个借口而已,没想到韩德让信以为真,倒叫她不好意思回答了。

    韩德让取钱付了账,道:“燕燕,你这几日不是吃这些寒凉之物,便是一些街头杂东西,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什么杂东西,那都是汴京城里最有名最地道的美食,我可是特地向人打听过的,便是连续吃一个月,我也愿意。”

    韩德让道:“等下我带你去个气派的地方,换换口味。”

    “难道必定要贵的地方才好?”她秀眉微颦:“德让哥哥,你怎么也犯了少爷病了,难得出一趟远门,我们过一段不一样的生活,感受一下开封平民百姓的快乐,不好么?”

    “你这话可是太冤枉我了。”韩德让道:“那个地方你不去,汴京那是白来了,我是不想你留遗憾。”

    萧绰奇道:“那是哪儿?”

    白矾楼位于东华门外的景明坊,为京师七十二酒楼之首,也是城内王孙公子最爱光顾之地。

    萧绰坐在车中,心里既是好奇,又有点期待,约莫一炷香的工夫,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韩德让掀开帘子,率先下车,回身便要伸手去扶她,她摇了摇头,轻轻一跃,稳稳落地,手放在额上,仰面而望,一座三层高的酒楼迎街而立,门首扎缚巨大的彩楼欢门,上面缀满了绣球、花枝,甚是壮丽。

    站在门口迎客的伙计见这两名少年容貌俊美,神采飘逸,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早堆起满脸笑容殷勤招呼,又道:“正楼临街,要喧闹一些,两位公子爷若是好雅静,后头楼上还有齐楚阁儿,只是价钱要贵点。”

    韩德让看了看萧绰,道:“那就来一间罢。”

    “好嘞!”

    伙计笑容可掬,引着他们从左侧的角门绕了出去。原来这正楼后面,竟是一座大花园,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穿行,但见佳木繁盛,奇花绚烂,假山壁立,碧水盘绕,几座飞檐翘角的小楼掩映其中。

    那伙计走到其中一座小楼前,便躬身而退,另有人接了出来,将他们请到楼上雅间,竹帘方一打起,一股凉意拂面而来,隐隐夹杂着茉莉花的清香。

    萧绰一直没有作声,待韩德让点完酒菜,伙计退出去后,方赞叹道:“此处富丽豪奢,不像是酒楼,倒像豪门巨室之家了。”指着桌上金银制的饮食器具:“不过这些用瓷具便更好了,宋国送给我国的瓷器,素净简雅,如冰类玉,真是美极啦,我总是厚着脸皮向睡王和阿娘讨要,要来又舍不得用。”

    “他们送皇上的瓷器都是供御用的,那可比金玉的价值高多了,其他人再有钱也用不起,更不敢用。”韩德让不由好笑,道:“你别只注意这些,我带你来,特为尝尝他家大厨的拿手菜,而且,听说白矾楼自酿的‘和旨酒’也是城中一绝。”

    “听得我都饿了。”萧绰品了一口香茗,取笑道:“德让哥哥,若是我觉着好,没准儿每天都想来,你这一向在宋国皇帝那发的财,却不知道够我们挥霍多久。”

    “把我说得这样小气,难道没有赏赐,就不吃饭了么。”韩德让笑道:“燕燕,我可跟你说,白矾楼还有个特别之处,但凡这城中叫得上名字的美食,包括你喜欢的街头那些杂七杂八的吃喝,它这都有,只要你想,随时能送到你桌上。”

    “真的?曹婆婆rou饼,软羊面,煎香糖果子,窦四杂菜羹,陶家香螺炸肚,鹿家包子,这些都有?”

    她一口气数出五六种,全是这些时日里的心头之好,韩德让一脸正经:“都有。”

    “你骗人!”萧绰道:“就算他们的厨子手艺好,全部能做出来,也不是一样的味道了。”

    “他们的厨子倒没这么神通广大。”韩德让哈哈一笑,道:“但只要你给足赏钱,无论多远,伙计们都会快马加鞭去给你去买,保管送过来还是热乎乎香喷喷的。”

    “原来如此,南朝的人真会赚钱,燕京那些酒楼的掌柜就想不到这一招。”萧绰想了想,道:“不过我觉得,还是自己各处去买着来吃,比较有意思些,我倒不怎么想图这个方便。”

    韩德让道:“你自小便是如此,精灵古怪的,想法总与常人不同。”

    两人说笑间,忽听有人在外面轻叩房门,韩德让正讶异上菜如此之快,一人走进来,垂手而立,陪笑道:“请问二位哪位是韩公子?”

    韩德让见他亦是伙计装扮,却甚是面生,并非刚才进来伺候茶果诸人之一,微微一怔:“怎么?”

    那人陪笑道:“隔壁有位大爷,说他是韩公子的朋友,特命小人过来,请韩公子过去一叙。”

    “我的朋友?”

    韩德让更是惊讶,他在开封有什么朋友?莫非是赵知岩?哪有这么巧的事,他略一思忖,对萧绰道:“我过去瞧瞧,很快回来。”

    “不。”萧绰也跟着起身,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同你一起,正好去认识认识一下你的‘新朋友’。”

    出了门,韩德让和萧绰仍是并肩缓步而行,走了几步,韩德让便觉得不对劲,前头带路的那个店伙计身姿矫健,步履轻快,哪像是个酒楼打杂的普通人,分明是个经年习武的高手,他心中疑惑更盛,暗生戒备,面上只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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