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情深_二十六 扫地出门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二十六 扫地出门 (第3/5页)

长还以为是他自己干得活呢。不给!”我们说;“你贪玩,不给你,我们比你年龄小,手也破了。”他说:“不给我菜,你们自己走吧。”我们三个人商量,我说:“咱不怕他吓唬、刁难,自己回家。”金锁说:“这是铁路西边,咱们家在铁路东边,向东走就对。”我们不再理会他,挎着篮子向东走去。我们走到铁路边,看着风驰电掣般飞奔的火车,有些害怕。,在路边犹豫不定。侄女说:“看看远处没有火车,咱们三个人拉紧手一块跑。”我们三个十来岁的孩子多年前就生死相依。

    过了铁路我们一路打听,天黑时走到家门口。远远看见母亲靠在胡同口的墙边张望。母亲看见我们挎着满篮子的野菜既欣慰又心疼。洗手时母亲看到金锁手上有伤,赶忙给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我手上的血泡也破了,母亲没有留意。我们给她讲了回家的经过,她夸我们:“有志气,以后遇到困难要动脑筋,靠谁不如靠自己。以后不要再横穿铁路。”

    夏天我和侄子侄女三个人结伴到街上拣西瓜皮,回家洗干净用盐腌成咸菜。有一次中午嫂子把西瓜皮切成条用油炒了炒,大家吃得很香。刚吃完饭,有一位邻居来串门,听到有人来,嫂子慌忙把炒过西瓜皮的铁锅藏到被子下面。邻居聊一会儿走了。她将炒菜锅从被子下拿出来,被子上沾了一片锅底黑。我们不解地问她:“把锅藏起来干什么?”她说:“那锅上有油光,怕人家说咱吃炒菜,是有钱吧?”嫂子实在被斗得吓破了胆。

    家里有很多线装古书,嫂子做饭点火时就拿一本,一张张撕下来当烧火做饭的点火引子。两三年下来,堆了半间房子的书,一本本进了灶膛。有一次,嫂子烧火做饭时,我看到在灶台旁边扔着一本书,蓝色封皮上有三个黑字《石头记》(红楼梦)。手抄本,字比较大。我顺手翻了几页,觉得挺有意思,便收了起来。我下学有时间就看,生字很多,也就懂个大概意思。我想看个明白,于是找来字典一边看《石头记》,一边查字典。那时我九岁,第一次读文学巨著,收益匪浅。这部书被幸运地保存下来。

    家里还有一些字画,夏天中午大人休息,字画就是我们的玩具。我们都喜欢花鸟画,花鸟像真的一样,把画儿铺在地上,看够了就收起来。有时拿一卷是山水画,画中还有白胡子老头,拄拐杖的老者,我们就不喜欢,于是把画轴拆下来当长矛,画纸(布)当盾牌披在身上,几个人玩打仗。就这样不少字画毁于无知的孩童之手。

    家里有一只木头箱子,里面放着十几个大小不等、质地不同、样式各异的墨盒。大的直径二十多厘米,小的只有六七厘米。有褐色、紫红色石头的,有红铜、黄铜的。我们上学时都挑自己喜欢的使用,也送给要好的同学。箱子里还有用过和没有用过的一些毛笔。大的笔头儿像刷子,小的笔杆比筷子还细。我们小孩子写大小楷练毛笔字涂鸦,没几年就用得差不多了。仅存的一些书籍、字画,**时被当成“四旧”烧了,抄了。

    解放初期我们觉得粮食是宝贝,能吃饱肚子就好。什么古董、文物、书画都没啥用场。不过我家有一副中堂画,挂了很多年,至今记得。那是一副山水画,两旁是对联。上联:“心里无钩难挂事”,下联:“胸中有尺可量人”。听说是爷爷手书,大概是醒示后辈如何处世为人。

    我们家老宅子门前有一座青石牌坊,是清末一个皇帝钦定建成,伯父是殿试进士。上面雕刻祥云,下面是兽墩。门前还有一根旗杆,专供过往官员敬拜。有一年一位赴京上任的官员住在我家,夜间上厕所,突发心梗,被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这个事件惊动官府,惊动京城,经法医验尸,老爷爷几次被叫到官衙查问,官府向保甲乡绅邻里了解,确实我家世代书香,老实本分,排除嫌疑,有惊无险,生活才又复平静.

    解放后旗杆不知去向,青石牌坊被推倒路边。五零年左右的一天,我跟着一群孩子看热闹,妇女主任家正在挖根基盖房,看到石牌坊几个人被拦腰砸断,抬放到她家刨好的地槽里,当房根基啦。街坊纷纷议论:“妇女主任算啥?霸道!绝后了吧。”那时没有儿女被人笑话。现在她家的房子已经翻盖成小楼,不知石牌坊还在底下安恙呼?

    三十一香消陨灭

    母亲有病养伤期间,三姐经常来看望,不过来去匆匆,人也日渐消瘦。母亲病好一些,不放心,就让我去她婆婆家看看,她家离我家不远。一次我去了,看见三姐和她妯娌一起推碾子碾米,一头毛驴在旁边悠闲地吃草,又一次我去的时候,看见jiejie正在磨面,毛驴在前面拉,她在后面推,她婆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儿。我看了很气愤,大声对她婆婆说:“妇女解放了,翻身了,你还把我姐当牛马使唤?”她说:“怕把牲口累坏了。”我说:“牲口比人还重要?”“你小孩子不懂。莲,你meimei来了,你回屋歇会儿吧。”回到jiejie屋里,我说:“别怕你婆婆。新社会虐待媳妇就该斗争她。”jiejie以赞赏的目光看着我,摸摸我的头,叹息一声。我明白了jiejie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回家后我把这些事告诉母亲,母亲黯然神伤。不过她还是夸奖了我;“你敢为jiejie说话,是个大胆的孩子。”这也是我最早的维权意识。

    四姐绵十八岁,也到了婚嫁的年龄。新的婚姻法刚颁布,婚姻自由,母亲鼓励jiejie自由恋爱,可是她性格内向,胆怯,不爱说话。母亲托熟人帮忙,一位熟人间接认识一位卖布匹的陈姓小伙子。他人长得标致,家在县里,父母亡故。我母亲哥嫂反复商量,觉得男方没有父母,家庭关系不复杂,不会受婆婆的气,条件有利有弊,就答应让两个年轻人见见面。陈看到四姐文静老实。四姐看到陈能说会道,潇洒帅气,只是有点贫嘴。

    陈满意四姐,追着介绍人要求到我家看望,母亲征求四姐的意见,她也说不出什么。于是介绍人陪着,陈带着礼物登门。后来陈送给四姐几块布料,可是母亲心里不塌实,她觉得,陈摆个流动的卖布摊子,经常在外,又没父母管教,靠得住吗?四姐的性格像她的名字一样绵软,婚后她会受欺负吗?于是母亲找一个亲戚做伴,扭动着一双小脚,步行几十里到陈的老家打听。了解到他是独子,父母早亡,几年前就到城里去了,别的情况人家都不了解。母亲一去一回用了两天时间,脚上磨起泡,人也累得像散了架,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缓过劲儿来。后来陈在饭店请介绍人和我哥哥等人吃饭,就算订亲了。

    这桩婚事四姐拿不定主意,母亲还在犹疑。男方特别积极主动,介绍人一再撮合,最后就算定了。选择吉日登记结婚。四姐结婚时我家很困难,买不起嫁妆,母亲愁得屋里屋外转悠,借钱?借钱容易,还钱难。夜里,她突然想起姥爷有几件瓷器,或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