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情深_二十六 扫地出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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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扫地出门 (第2/5页)

脚踢倒,人忽悠一下悬吊在半空。麻杆拿起鞭子就抽,母亲被打得皮开rou绽。他打累了把鞭子递给一个民兵,在旁边喊道:“蘸点水使点劲儿。”李家接济过很多乡邻,那个民兵的父母就得到过我母亲的接济,他不忍心下手,将鞭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一会儿,麻杆叫另一个躲在屋里的民兵说:“榨出钱财哥们都有份儿,给我打!”那个人犹犹豫豫接过鞭子,看了母亲一眼,只见她头上脸上嘴角上的血顺着头发梢、面颊、脖子流下来。只有吸的气没有呼的气,奄奄一息。整个人被水洗过一般,汗水和血水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这时那人将麻杆拉到近前,麻杆见状,往我母亲身上泼了两瓢冷水,转身走了。

    母亲没有喊叫,没有求饶,没有回答麻杆一句问话。哥哥在院里听到皮鞭的抽打声,他几次爬到马棚前想去保护母亲,几次都被麻杆踢倒。

    麻杆朝着院子喊:“你娘不中了。”哥哥赶快爬到马棚里,看见母亲的脑袋耷拉着。他咬紧牙站起来,想解开吊母亲的绳子,几次没站稳又摔倒。他挣扎着,跪在母亲的脚下,把母亲悬在空中的两只脚放在自己的两肩上,使母亲的身体不悬空,减轻一点痛苦。这时民兵队长跟一位民兵进了院子。他们看见马棚里吊着人,近前一看,原来是哥哥跪着托起母亲被吊在房梁上的身体。队长看到这一幕,被一对继母子如此大仁大义大爱感动了,亲母子也做不到的呀,同时他感到事态严重,赶快把母亲从绳子上解下来,放在门板上,摸摸胸口还有心跳,摸摸鼻子还有呼吸,让民兵赶快抬走。

    昏迷中母亲感觉自己被人抬着,听到有人低声说:“小心点,走慢点”。恍如隔世,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她又听到:“到了,轻轻放下,把铭搀进来。”

    母亲昏迷七八天才苏醒过来,头脸肿得很大,身上的皮像被剥了一层。嫂子、jiejie每天给擦洗上药,每次翻身上药母亲疼得浑身哆嗦,卧床四十天后,母亲挣扎着下床,竟然不会走路了。她顽强地扶着墙角扶着床练习了两个月才重新会走。哥哥被打得大腿骨折,三个多月才离开拐杖。

    二十九凄厉叫卖

    哥哥因病商店关门,全家十来口人吃什么?母亲思来想去,觉得做各种面食饭菜是她的一技之长,提议卖烧饼,本钱小,赔不了,最不济卖不出去自己吃。哥哥嫂子也觉得是条路,于是和泥垒炉灶。打出的烧饼由哥哥挎着篮子沿街去卖。他不会吆喝,买得人少。不过乡邻看到文质彬彬的铭沦落到这个地步,十分同情怜悯,买他几个烧饼,算是惠顾。买过烧饼的人说:“味道好分量足。”一一相传大家知道李家烧饼好吃不贵,顾客越来越多,哥哥还是不会吆喝叫卖,不过大家慢慢认识他了,看到他就知道是卖烧饼的。一篮子烧饼走街串巷一天能卖完。天气不好时,卖不完只得剩下。靠卖烧饼,一家人暂时能吃饱肚子。为了能挣个零花钱,母亲和哥哥嫂子商量,做酱牛rou、茴香豆,搭配烧饼一起卖。母亲做的酱牛rou色香味具佳,姥爷特级厨师亲授,正宗祖传。不过凭一个烧饼篮子养活一家十口人仍然艰难。

    大侄子金锁懂事机灵,八岁的他想为大人分担忧愁,他提出晚上在我家胡同口摆个小摊,卖烧饼篮子里白天剩下的东西。大人同意他试试,不过要求他不能影响白天上学。他的货摊就是一个小凳子上边放一个条盘,盘子里有几块牛rou,地上有一个盛烧饼的小篮,里面有十来个烧饼。他拿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坐累了,脚冻麻了,就站起来原地踏步跺脚。他大着胆子叫卖:“烧饼五香牛rou卖咯”。稚嫩的叫卖声回荡在寂静的大街上,回荡在寒冷漆黑的夜空。家人听了心酸,他浑然不知,还一声接一声地吆喝。希望能招来顾客。晚上行人不多,买主也少,有时夜深了,大人叫他回家,如果卖了一两角钱他兴奋不已,如果没卖到钱,他悻悻然不想回家

    过了一些日子,一天晚上几个半大小子找茬,把侄子的烧饼牛rou篮子都抢走了。他拿着凳子哭着回家。大人见状,问明原委,听了他的诉说,大家气愤又伤心,敢怒不敢言。大人孩子低着头走路,低声下气说话,小心翼翼做事。不能跟别人说一般多,哪敢找那群孩子要回东西呢?母亲一把将侄子搂在怀里说:“好孙子,你再不去卖烧饼,不用为家里担心,把书念好,长本事了,日后不发愁。”

    侄子听话,有志气。从五岁上私塾直到小学初中,除完成学校的功课,他还给自己加码,每天练毛笔字,规定大字、小字必须练习几篇几篇。他爱画画,常临摹家里的旧画册。有一次他画了一幅山水四条屏,落款写上市、区、街、某某孙,某某子、某某拙作。我看了觉得好笑,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能忘根,不能忘本。”当时他只有十岁,就懂得感恩养育他的这方土地,感恩养育他的父母前辈。

    三十书画当柴

    没有钱买煤,烧饭只好用柴禾。于是,年幼的侄子金锁、侄女静到野外捡柴禾。有一次柴禾捡得多了些,他们背不动,只好把柴禾分成几堆。背一堆柴往前走十来步远,放下;回过头去背另外一堆,再放下,一点点往前挪。天黑了,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感到又饿又渴又累又害怕,汗水顺着脏兮兮的小脸往下流。他们终于从空旷无人的荒野走到回家的路上,一位妇女路遇,怜悯地说:“小孩,背不动就少背点回家吧,你娘在家等你们,该有多么焦急呀!快回去吧。”他们既不舍得扔下一部分,又怕他娘在家挂念着急,两个孩子抹起眼泪,他们一边流泪,一边咬着牙把柴禾一步一步地挪回了家,真是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为了节省买粮食钱,我和侄子侄女有时去挖野菜,用野菜充饥。有一天中午吃过饭,邻居家的大男孩小亭带领我们横穿铁道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挖野菜。我们分别挎着竹篮子,手里各自拿着一个工具——铁片儿、竹子片儿,一把破小刀。那个地方有几间废弃的房子,杂草中野菜很多。我们看见那么多野菜,非常高兴,蹲下就忙不迭地挖起来。我剜了半篮子野菜时,右手上磨出三个血泡。侄子的左手被小刀划破了,血从沾满泥土的手上渗出来。这时我们却看不见小亭的踪影。我们扯起嗓子喊起来,没有回音,于是走到破房子找,他在里面玩,跟我们捉迷藏,不肯出来。我们想尽量多地挖一些,装满篮子,拿回家多吃几天,让大人少发点儿愁。于是我们不顾手痛,继续在地里剜。太阳快要落山了,小亭又攀上破房顶,在上面又唱又跳。我们的篮子装满了,喊他回家,他不肯,央求他带我们回去。他却说;“我剜那么点儿野菜,我不能回家,你们剜的菜给我一些,把我的篮子装满,我就带你们回家。”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思索片刻,我说;“他偷懒贪玩不干活,让我们给他菜,装满他的篮子,他回家肯定撒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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