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梦华录_柒拾柒大风起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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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拾柒大风起兮 (第4/4页)

趣,就在这儿看,谁知道一发呆,便把我要做甚么给忘干净了。”

    景年暗道无奈,他知道子骏容易忘事,却不知她竟为了回想要做的事在这里一坐坐到此时,便叹了口气,好笑道:“说甚么小屁孩儿,你还比我小上半岁呢。下回忘了事便找我来,你记不住便记不住,我忘不掉就成了。”

    “忘了便忘了,谁还去巴巴儿地找你去,我还无事一身轻呢!”

    “那可别怪我羡慕你。”二人走进南城门,景年继续道,“这一阵,会里暂时还没甚么用得到你的地方,你只管别乱跑——近来有个凶阎罗在城里盯得紧,要是撞见了,你可不一定应付得了。”

    “那可未必……”子骏咕哝一句,抱着胸,信步往前走,“对了兄弟,这个时辰,城里还有吃宵夜的地方么?”

    景年耸肩:“但凡你早想起来要吃饭,这会也要甚么有甚么了。”又道,“不过,我倒能带你去会里蹭顿宵夜,昨儿才给伯父买了点好rou好菜,等下用他的炉灶打个火,好歹也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如何”

    子骏道:“那也成。还有一事我要求你,兄弟,我来东京几天了,白日里天天人来人往,吵得我头大,这会儿夜里没人,你便看在咱俩算半个同胞兄妹的份上,且带我将这里转一转,免得我日后跑动起来找不着路。”

    景年笑着逗她:“何时跟你算半个同胞兄妹了!兄妹倒还合理,同胞又怎么说?”

    子骏指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景年的脸。那年轻人便懂了:“嘿……我说呢,这脸倒真是缘分。正巧我也有话同你嘱咐,便随我来罢,我带你将这汴梁城好好地转上一转。”

    “好!”子骏兴奋起来,抱着刀问,“先去哪儿”

    景年抬起下巴,指指前方愈来愈近的、寂寥无人的州桥:“喏,就那儿吧,咱们东京白日里最热闹的地方——桑家瓦子。”

    “噢……瓦子里好玩么?”子骏朝前方探了探头。

    “瓦子啊,”景年望向那一片屋舍,忽而有些出神,望了片刻,便落寞地吐出后半句话来,“都是些聒噪的消遣,没甚么好玩的东西。不过是想到头一回来玩时极有意思,便也想给你也瞧一瞧罢了。”

    子骏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

    反倒是景年却问:“怎么了?”

    “我却不想去了。”

    “好端端的,忽然说这话作甚”

    “兄弟,”子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和眼睛,“犬儿的鼻子最灵,眼睛也最亮……这话,我是替你说的。”

    景年忽然站住了,定定地望着她。

    ·

    二人无言,东京的街道上,自南向北,起了一阵微卷的风。

    ·

    东昌府,禁卫军驻地。

    ·

    “报!统领,大事不妙……”卫林急冲冲地穿过几名守卫,一路闯到官衙大堂里坐着的景弘面前,大声道,“兄弟们守卫不力,刘姓刺客与姜姓细作双双脱逃……他们……他们趁我们不注意,走到半路,便撞倒兄弟们……径自跑了!”

    景弘抬首,与卫林对视,二人互一隐笑。

    “快追,往哪里逃了”

    卫林道:“分头跑的!”

    景弘便向下一挥手,那副将便心领神会,向外传令道:“好!禁卫军各队听令,立即降下四面城门,严防死守,必得捉到刺客踪迹!”

    未等多时,城内便传来信报。卫林复禀报道:“禀统领,那二人在城西会合,一同往西跑了!”

    “往西”景弘琢磨片刻,忽然轻蔑一笑,“若我没猜错,兄弟会的据点应当就在此地,怎么会往西跑”

    卫林道:“是啊,难道这回不是兄弟会的刺客可就算是听命于旁的势力,他们没能伤着统领,回去岂能落得着好,这般拼了命也要逃出去,又是为何”

    “拿钱办事,回去复命,便是落败,好歹也可多活一天。”

    卫林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属下便着人跟着,看看他们到底要跑到哪儿去……”

    “不必,”景弘止住话头,“我已经知道了。”

    卫林讶异,正要再问,又觉得不该再多嘴,便看着统领起身走出屋子,一路跟着他到了外头,如此踱了一趟,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统领……那,那咱们现在……”

    张景弘站定在衙署院中,一阵南风拂过,将他那高鼻深目吹得从卷曲碎发里亮出来,却吹不亮他那深邃的眼。

    “去吧,再辛苦你一趟,”他的声音忽然比方才低沉了些,好似凭空多了些心事,“查清楚前几日兄弟会来驰援的刺客还有多少乔装打扮混在城里,五日之内,我要东昌府主事的项上人头。”

    “咦……是!但是统领,方才不是说他们并非兄弟会的刺客——”

    “卫林,”景弘抬起头来,“他们不是,也得是。”

    “啊……啊?”卫林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隐隐觉得统领说得确有此理,便“噢”了一声:“我知道了,统领,捉拿刺客这事属下做得少,便都听统领的。不过,属下愚笨,还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不是兄弟会的人……属下只知道姜五他,他从来没同刺客有过勾结,做出今日之事,想必是蒙受jianian人教唆,或是被那刘雄收买而致……若真是兄弟会的人,那咱们禁卫军里,会不会还有这样的……细作……”

    景弘默然无言,负手而立。

    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话来:

    “是或者不是,有还是没有,今夜都已有了定夺。”

    副将不语。

    又一阵风吹过,好似比方才强了几分。

    衙署外头的树木正抽着芽,风一起,摇摇晃晃,枝干强韧,却又分明弱不禁风。

    “呀……”卫林站在统领身后,眺望南方,“统领,时辰到了,要起风了。”

    “是啊,”张景弘仍旧静静立在院里,“就要起风了。”

    ·

    有风自南,吹面而来。

    红衣银甲的统领,却在看着西面的天穹。

    ·

    丑时三刻,平湖起浪。

    早春的风,如同脱缰之马,横冲直撞,风起云涌。

    俄尔浊尘飞沙,百花零落,但闻呼啸声如千军万马,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风,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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