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梦华录_柒拾捌好驹新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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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拾捌好驹新辔 (第4/4页)

思?这个不行、那个不可,还不愿放下我店里的宝贝,你莫不是想来吃白食的罢?”

    “我……!”景年辩白道,“我并非此意,只是向叔,其他的都好,唯独这东西,实在不能抵押了给您!”

    “这么宝贝,难不成怕给了我,你还亏了不成?”老向奚落他,“这是甚么玩意儿,值几个钱?一百两?一千两?只怕你将它留下,还欠我不少钱!”

    “这东西乃无价之宝,”这同样倔脾气的稍有恼意,拿出那枚隐约露着亮光的铜坠,忍耐道,“向叔,你既与兄弟会打交道,便应熟悉此物来源。只是这一枚,是我娘亲手交予,有它在,我与兄长便能一世平安。向叔,我实在不能拿这个抵押……”

    “平安?”向禹笑了,一翻自己衣袖,露出几条刀疤来,“少在这给我讲故事,小子,我一家不过世代做珍玩买卖,还曾遭人追砍;你们做人头买卖的,指望这玩意儿保佑平安?哈!”他指了指景年留疤的左手,又踢了踢脚边断剑包袱,“倒是我觉得,偏就是你带上了这血气森森的玩意,才处处险象环生,叫你爹娘哥哥没一个能省心!”

    景年捏住挂坠,闭唇不语。

    “行了,小子,别再偷偷动脑筋了。”老向走过来,伸手道,“你娘亲没亲身经过打打杀杀,只当这东西有来头,能保命,却不知会给你带来多少祸患,但你得懂事。做你们这行的,朝生夕死,哪能把性命寄在一个死物上?不过,既然是你娘传给你的,倒也确实珍贵,不如这样,你将它抵在我这里,先拿我家的剑保全性命,等你的剑不会再断的时候,便随时回来,用你这把剑和你这个人——一共两样,换回你娘给你的宝贝。这笔买卖,我寻思划算,你做不做?”

    景年沉思良久,没有言语。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挂坠,手里提着轻便漂亮的宝剑,又望了望被踢到货堆里的断剑包袱,眉头皱了又皱,心思想了又想,终于还是xiele力气,垂头丧气地松开了紧攥的手,又咬咬牙,将挂坠摘了下来,捏在手里,摩挲着温热的鹰喙,不情不愿地往前一递,脑袋却一扭,似是怕再多看一眼,便舍不得给了。

    “哈哈哈,臭小子,这才痛快!”老向一把抓过景年手中之物,往怀里一塞,便重重拍了拍那高个儿年轻人的肩膀,笑道,“好了,别老苦瓜着脸,当心真长成老李那样。这把剑还无名,你给它赋个名,它才能认主。咋样,想好取甚么名字没有?”

    年轻刺客被晃了两晃,回过神来。

    取名?

    要给这把新剑,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他琢磨片刻,双手捧起长剑,手指拂过乌漆木鞘,看着其上朱砂斑驳,犹如撒在黑夜的火,因此凝神闭目,片刻道:

    “我想好了。”

    刺客抬起头,举起手中剑,凝望其身:

    “——从前那一把,取剑身‘长冰’二字,意在凌云破月,故名‘长冰破月’。而此剑入手,鞘如流火,身披寒芒,拔剑时如淬火而出欲摧星,我便取此意为名,唤作‘摧星剑’。”

    “不错,不错,合在一起,便是长冰流火、破月摧星,于刺客而言,倒是好意象。”老向抚掌,“不过,我见你似是要按日月星辰四字取名,独独有星有月,还不够圆满,倒不如今日便将手中兵器逐一赋名,以日月星辰傍身护持,你寻思如何?”

    “也好。”景年点头,“我已失破月,复得摧星,身上有一把匕首,名作吞日,便齐全了日、月、星。唯独还少一样,便再等有缘之时另行结缘罢。”

    “倒也不必等,”老向摆了摆手,径自往另一侧货架上翻找起什么东西,复而端出个宝匣,启开一看,是把落了灰的短剑,“这是老李去湟州前交代给我的,也断过一次,我给他打成短剑,一直等着他回来取。谁知二十多年过去,他竟给这事忘了,险些烂在我手里……喏,我看与其再等他来,却不如送给你用处更大,你便拿着罢。”

    一听是伯父旧物,景年顾不上许多,赶紧接过来将浮土一吹,惊喜道:“多谢向叔馈赠!既是伯父年轻时的东西,我正求之不得。”又爱惜地望着此剑道,“这短剑是好,只是剑断一次,便不能再教它肆意砍斫,也不好再用锋芒毕露的字眼——这把剑,我便叫它‘绪辰’,合上日月星辰四字,便可圆满了!”

    “哈哈哈哈,好哇!以后这日月星辰的名号,可要比老安他还要大了!哈哈哈……”

    “景大哥——!”

    两人正观赏着剑,豆帅那厮在前头朝后院喊开了。景年便扬声问:“何事?”

    “有、有位带着黑鸟儿的大姊找你!”

    “独狼?她来找我做甚……”景年纳闷,嘀咕两声,见老向看他,便抱拳道:“向叔,今日实在叨扰,会里来人找我,我该回……”

    “婆妈甚么!”见他已有想溜之意,老向又不耐烦起来,大手一挥,就要轰人出去,“赶紧去吧,臭小子,拿了我两把好剑,回头想着孝敬孝敬我!”

    “一定!”景年好似怕他反悔要钱,赶紧往外走,一面回首应答,“向叔,我回头还得找你要那个坠子,你可别弄丢!”

    “快滚!还教训起老向我来了!”

    “千万别弄丢!多谢了!”

    ·

    ……

    ·

    响声远去,学徒擦拭柜子的声音又吭哧吭哧地响了起来。

    向禹低下头,从怀里摸出鹰喙挂坠来,端详许久,叹了口气,顺手在货堆里拿了只锦袋出来,小心翼翼地搁在里头,又好生收在贴身的衣裳里。

    “如此,便丢不了了。”

    他小声嘀咕几句,仍声如洪钟。

    豆帅不敢多嘴问,他也懒得搭理这小厮,只是走回街上,遥望了会儿那跟养鸟女子一同南去的身影,也就继续做起生意来。

    ——便不知他怕丢的东西,到底是这破铜烂铁的坠子,还是旁的甚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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