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_043 难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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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3 难惹 (第2/6页)

却依旧很尴尬。

    “用盐水擦吧。”一条腿而已,便是光着膀子幼清也不见得会脸红,更何况对面的人是薛潋,她神色淡然的道,“以前我摔着了大夫就是用盐水擦的。”

    方氏如听佛音,急忙吩咐春杏去打盐水来,又道:“摔成这样,看你父亲回来怎么罚你。”她又心疼又可气,终于想起问祝士林的事,“不是和祝大人一起的吗,他人呢,怎么没有送你回来。”语气里有些微的不满。

    “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没到,二哥已经吩咐小厮在城门等他了。”薛潋满脸的遗憾,“还好宋大人有事没有去成,要不然可就更丢脸了。”

    这个时候还在乎面子,方氏敲了他的脑袋:“还想什么丢人不丢人,从马背上摔下来你能留着命就是幸事了。”

    薛潋不敢辩驳,嘿嘿直笑。

    待方氏用盐水将薛潋脸上伤口周边擦干净,大夫终于被请了过来,是封家医馆的杜郎中,因是个年已古稀的老者幼清就没有避出去,而是陪着方氏候在一边,杜郎中处理了脸上的伤口,便一手搭在薛潋的腿上,微微一用力不等薛潋叫唤出来,他捋着长须道:“腿没有断,老夫先把骨头接好,再敷上膏药养个十天就无碍了。”

    还好腿没断,方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住的道谢:“真是有劳您了。”

    杜郎中没有多说什么,只见他一边和薛潋说话,一边左右手动了动,等薛潋走神之际他两手突然发力,幼清就听到薛潋撕心裂肺的喊痛,捂着腿打着滚儿,方氏又心疼又无奈过去给薛潋擦着汗,忍着泪道:“看你以后还不学乖点,再让我知道你去骑马,定要让你父亲打断你的腿。”

    薛潋哪里还有心思和方氏说话,疼的脸色煞白。

    杜郎中从自己的小厮手中接过烘热的膏药敷上腿上,便拿湿帕子擦了擦道:“三日后再来换药。”便起身要走,方氏喊薛明,“泰哥儿帮我送送杜郎中。”

    幼清却是喊住杜郎中:“可有要忌口的东西?”

    小姑娘声音轻轻柔柔的非常好听。因男女有别杜郎中并未打量一直站在方氏身边的小姑娘,如今听她一问才转目去看她,凤眼清澈璀璨,唇如点绛般灵动明媚,他微微一愣之后这才道:“姑娘说的是。”又对方氏道,“荤腥少吃,脸上的伤不要沾水,也尽量不要让受伤的腿用力。”

    方氏一一记住连声道。

    薛明这才送杜郎中出去。

    “太太。”二子小心翼翼的钻了进来,偷偷打量了一眼薛潋,回道,“祝大人和宋大人来了,正在外院由二少爷陪着过来,已经在门口了。”

    “什么,宋大人也来了?”薛潋脸色一变,迅速在房里找着什么,幼清看着薛潋跟猴子似的不由失笑,薛潋也顾不得别的三两下钻到床上躺着。

    方氏已经颔首道,“快请两位大人进来。”又望着幼清指了指薛潋床脚边的屏风里,“也顾不得许多,你先进去避一避吧。”

    人都到门口,她要是出去必定会碰上,幼清由二子引着带着采芩和绿珠避在屏风后头。

    二子还细心的给她端了方凳进来,笑着道:“只能让方表小姐委屈一下。”

    幼清笑笑没有说话。

    “娘。”薛潋换了几个姿势,忍着痛将脸上有伤的那一面压在枕头上,不让别人瞧见,“这样是不是看不出来什么?!”

    因来的都是小辈,方氏并不用避讳,她坐在床上既无奈又宠溺的道:“他们都知道你受伤了,你有什么可避的。”

    “哎呀,您不懂。”薛潋左右挪了挪又调整了姿势才消停下来,“哪个男人不要面子。”

    才十五岁就说的老气横秋的,方氏忍不住笑了起来。

    薛明已经陪同着祝士林和宋大人进了门,幼清隔着屏风只看得到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右边的穿着一件湖蓝色细布长衫,身材高瘦如竹挺拔,步履轻盈矫健,左边的身材略矮几分,穿着一件紫藤色湖绸直缀腰间系着皎月蓝的丝绦,人刚落定便朝方氏深深一拜,声音醇厚恭敬十足:“见过夫人!”

    幼清分辨出来,左边的是祝士林,他是薛家未来的姑爷,姑母是他的准岳母,所以他一进门便首先朝姑母行了大礼。

    那么右边的这位就应该是他的同僚,同在行人司任职的宋弈宋大人了。

    “小姐。”绿珠拉了拉幼清的袖子,“左边的是大姑爷。”她怕幼清不认识,所以特意介绍了一遍。

    幼清摇点点头,指了指外面。

    “这位是晚辈同僚宋弈宋大人,他原本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去的,可惜临行前被圣上请去没有走成,方才得知三弟受伤便和我一同来了。”祝士林行完礼便身子微侧介绍起身边的男子,那人闻声抱拳微微一揖,声音清朗如风拂过,“见过夫人。”

    幼清暗暗疑惑,既没有一起出去,那这位宋弈宋大人的消息也真是够灵通的!

    方氏虽不懂朝堂之事,可永新宋弈的名字她还是听过的,曾经风头强劲的宋传胪,明间传言当年若非严安作祟,宋弈很可能是那一科的状元……其后他入翰林院馆,散馆便进了行人司,虽说官职不高可职位却颇为微妙,只因行人司所做之事,是每日在内阁与圣上之间走动,传旨册封等事皆归行人司打理,比起内阁几位重臣,只怕他们见圣上更多一些。

    这些她都是听薛镇扬偶尔提及她听得一两句,正因为如此,薛镇扬才不顾祝士林家世单薄同意了这门亲事,然而她听薛镇扬的意思,宋弈比起祝士林更受圣上器重几分。

    是以,方氏满面笑容热情的招待道:“宋大人稀客,请坐。”又吩咐二子上茶。

    待两人坐下祝士林的视线就落在床上,薛潋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半张脸和两只滚圆的眼睛,他关心的问道:“我们方到广渠门就遇上来报信的小厮,才知道三弟受伤先回来了,伤着哪里了,可严重,看过大夫了没有?”

    “祝……”薛潋原本想喊姐夫的,可是当着宋弈的面他不想显得太小孩子气,就咳嗽了一声道,“只腿受了点轻伤,休息两日便就好了。因我的事还劳两位移步,耽误时间,实在抱歉。”

    “无妨,还是三弟的身体要紧。”祝士林侧目看了眼宋弈,“我左右也没有要事,而九歌今日已经请了事假,就更加谈不上耽误了。”

    宋弈在一侧微微颔首,唇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九歌?”薛潋微微一怔,好奇的瞪大了眼睛问道,“这是宋大人的表字吗?”像是出自楚辞中《九歌,湘君》,可是又不像,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宋弈的表字,挺奇特的。

    拼命想装着沉稳,可遇到事情依旧像个孩子一样,方氏眉头微拧笑着打断薛潋的话:“先让两位大人喝口茶,你也仔细躺着,可要遵医嘱才是。”

    薛潋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再奇怪的名字,那也是人家的名字,更何况表字一般都是长辈恩师赐予的,他用这种口气问,不免有不尊重人家*和长辈的意思,而且,听闻这位宋大人脾性也有些清流之风。听说年初严安大寿还曾下帖与他,要知道严次辅下的帖子那是万金难求,便是六部的几位高官也不见得能拿到,当时许多人眼红宋大人,却不想宋大人当着同僚的面毫不留情的将帖子撕了!

    这件事传了好一阵子,大家都担心严安丢了面子会报复宋大人,却没有想到严安不但什么手段都没使,还当没事发生一样……

    自此后宋大人的名讳越发响亮,大家暗中都纷纷赞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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