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录之烽烟起_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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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第1/2页)

    魁隗·鸢策马渐行,将将落后风承一个马头,欲言又止,满是踌躇。

    “鸢少侯有话,但言无妨。”了然侧骑之人的窘状,风承淡然出言,打破沉默。

    好一个鸢少侯。魁隗·鸢按捺下心头微愠,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敢问风帅,此次仓促出征,鹫主究竟意欲何为?”

    “鸢少侯惧了轩辕?”魁隗·鸢眼中,主帅嘴角拂上了一律戏谑的笑意。

    魁隗·鸢愣了愣,索性一脚踏进这激将之计,想着顺水推舟:“旱兰山在心,魁隗勇士何曾惧过他人。然我族内附轩辕已逾十三载,贸起干戈,师出无名,何以叫天下人心服?”

    “啧……啧……不愧是轩辕亲封的侯爵大人,说起华夏人那套道理,倒比我族的弓马功夫强上许多。”未及风乘发言,已有人抢下话头。“在皇天呆了几年,怕是跪碎了我魁隗汉子的骨头罢?”

    “魁隗·鹘你什么意思!?”魁隗·鸢怒从心起,右手猛地搭上佩刀,若非估计军法,险些便要发作,然心中却又无奈之极。他自少年时,便被迫抛下战马,徙送轩辕为质,一去便是十三载岁月。直至两年前,方才获准回归故土,归制风乘部下。

    魁隗·鹘见对手气短,得势不饶人:“我魁隗勇士纵马之地,便是鹫神翼覆之处,你在皇天城内跪了华夏人十几年,哪里还算的上鹫神羽翼。这次兵发落鹫关,定要一雪当年落鹫之耻。”

    “你也知晓落鹫之耻,我入质轩辕十三年,亲眼所见,华夏诸国疆域广阔,物阜民丰,军事潜力远胜草原各部。如今伪主肆虐旱兰山外,我等尚且应对不暇,遑论与华夏擅开战端,陷于腹背受敌之境,莫非是想要再现一次落鹫之耻,彻底断送我族。”魁隗·鸢看向坐视部下相争而不动声色的主帅,道:“风帅,您亦深谙华夏底蕴,当知卑将所言无虚。”

    风乘笑意无踪,举手拦下正欲出言相驳的魁隗·鹘,道:“鸢少侯所言极是,现今的鹫神翼民,已是四分五裂,人心离乱。外有华夏压迫,内有伪主夺位,已呈内忧外患,交相煎迫之危局。鹫主乃当今雄主,举兵之意,风某不才,倒也能猜出个七八分。近年来,皇天庙堂内,隐帝怠政,生杀予夺之权尽归青阳,对魁隗压迫日盛,当年轩辕胤太子所订落鹫之盟,已形同虚设,翼民多生不满,人心倾向伪主。此时,若再不放手一搏,魁隗即使不亡于华夏,也迟早自绝于翼民。”

    魁隗·鸢心知风乘所言理据皆然,愈发无法放下心头大石。

    “这是场几乎必败的赌博……”魁隗·鸢回望身后逶迤行进的大军阵列,胸口郁结更是难以舒展。前夜,风乘传鹫主口谕,尽起麾下三万控弦,夤夜拔营,奔袭落鹫关,诸账兵将虽有疑惑,但却未有异议。向来恣意放纵、桀骜不驯的魁隗勇士,如今竟颇具轩辕作风,将命如山,令行禁止。在他看来,倒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讽刺意味。

    尤其当这全军主帅是华夏人时。

    风乘的出身、来历,整个魁隗深土之地,无人知晓。他在三年前如彗星般崛起于魁隗王账,蒙鹫主亲赐掌兵令箭,一跃而为魁隗新贵。待魁隗·鸢返回族内之时,风乘已在短短一年内,彻底革新了魁隗闲时为牧,战时为军的屯牧旧制,转而推行鞍马常驻的常备军制,大大提升了魁隗战力。“风乘怕不是鹫主的遗子罢?!”右大都尉的儿子,仅仅因为这么一句不分轻重的玩笑话,便被鹫主施以豺葬之刑,落得个裹尸走兽的凄惨下场。或许是此次弹压过于严厉,右大都尉以这丧子的代价换得了鹫主对风乘来历的只言片语——“风乘出自华夏,有大才”。

    “鹫主究竟意欲何为。”魁隗·鸢不只一次暗自思量过,纵使风乘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此重用一名华夏族裔,未免太过了些。纵观魁隗历代先主王账,虽不乏外族智囊,但掌兵治军,这确是破天荒头一遭。想到这里,魁隗·鸢又不免自艾顿生,自己归族后,族人又何尝把他看作真正的翼民过,按魁隗·鹘所言,不过是跪碎了骨头的轩辕走狗罢了。

    “鹘将军,你可有信心,为鹫主取下落鹫关?”风乘远望天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渐沉的夕阳,向魁隗·鹘发问。

    魁隗·鹘出身王族内帐,母亲与现任鹫主为血脉兄妹,地位极高,向来狷狂傲慢,不服管教,但不失为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履职风乘麾下三年,虽仍抱定族裔之别,却也收敛不少。风乘亦量才擢用,授其先锋千夫长一职,掌领先锋重任。

    “一年前我曾易装探过落鹫关,守军分两部,一部以高阳长弓为主,驻扎关内,约有五千余人;一部以轩辕精骑为主,饮马敕勒川,两军互为犄角之势。”魁隗·鹘马鞭一挥,遥指前方:“据轩辕cao练法制,骑将在日落时回营整备,待至深夜,人困马乏,我只要带兵突击,便可轻易取胜。骑兵既败,我军便可乘胜追击,趁势取下落鹫关。”

    风乘不置可否,转问魁隗·枭:“枭少侯有何看法?”

    魁隗·鸢稍作思量后说道:“以我军之能,奇兵突袭,击溃轩辕精骑当不在话下。至于顺势取下落鹫关,请恕卑将无能……”

    “轩辕骑兵既破,高阳顿失外援,独木难支,如何抵挡我魁隗大军?”魁隗·鹘没好气地呛声道。

    “十三年前,先鹫主十万控弦,在仅仅万余人的高阳长弓前折损泰半。那个时候,还没有易守难攻的落鹫关。”

    “十三年前,战场上也没有我魁隗·鹘!”

    “但你父亲却在那一役中阵亡,还是说鹘将军你想重蹈覆辙?”

    ……

    眼见两将争执渐盛,风乘不为所动,只是怔怔地直视前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行进间,随着身畔景致渐趋黯淡,魁隗·鸢不耐与魁隗·鹘作意气之争,懒于还口。魁隗·鹘亦自觉没趣,止息干戈。一时间,整个队伍回复沉寂,有如静默的蛇,蜿蜒前进于茫茫草原之上。

    暮色渐沉,夕阳在最后一缕余光中沉没天际,无云的天空拉上漆黑的帘幕,间或渗出点点星辰,直至月华流殇,魁隗·鸢正待传令全军散开队形,加速前进,却被风乘拦了下来。

    “风帅,可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前夜奉谕起兵以来,为免泄漏行藏,魁隗行军以昼伏夜出之法,日间驻营,黄昏伊始方才拔营。现在夜深人静,皓月当空,正是急行军最好时机,风乘竟一反常态,魁隗·鸢心中顿时涌起了nongnong的不安。

    风乘策马行至一座丘陵之上,左顾右盼,面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最后一批斥候,是何时回来的?”

    紧随而至的魁隗·鸢闻言,回道:“依风帅吩咐,每半个时辰派出四路斥候,最近的一批,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罢。”

    “斥候营拓山何在待他回来,让他速来见我。”风乘不容置疑的命令中,魁隗·鸢嗅到了丝丝焦虑。

    魁隗·鸢打出手势,身后近卫领命而去。不久之后,一袭轻甲飞骑匆忙而至,风尘仆仆,狼狈不已。魁隗·鸢注意到,拓山来的方向,并非身后大军。

    “拓山,斥候营出了什么事?”风乘开门见山地问道。

    拓山不及回话,人已坠下马来,整个人瘫倒在地,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声如蚊蚋,几不可闻。魁隗·鸢赶紧下马,附耳过去,不禁脸色骤变。

    “死了,全死了……魁隗完了……完了……”

    什么意思?魁隗·鸢心头剧震,拓山的话语焉不详,真假难辨,但他深知这斥候营首席侦骑绝非怯懦之辈,一年前的璇玑演武,拓山便曾力挫轩辕武士,为魁隗取下头彩,名震天下。如此骁勇善战、心智坚韧的勇士,又怎会胡言乱语,扰乱军心?

    魁隗·鸢将拓山所言一字不漏,原话禀告。风乘听罢,命近卫将拓山带下修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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