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录之烽烟起_章2 青阳湮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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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2 青阳湮漓 (第1/2页)

    “第五只了。”湮漓眼角余光里的乌鸦又增加了一只,这儿有着它们的同伴。

    迎宾使干瘪的嗓音在不时响起的同类呱噪声中,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别具一格。“轩辕人都是这模样的么,大乌鸦带着小乌鸦。”浅陌轻声打趣道。

    湮漓正襟危坐,努力抑制着快要溢上脸庞的笑意,“仪容端芷,不逾礼矩。”临行前嬷嬷的教诲铭记于心,“但她没有告诉我,轩辕的官吏就没有一件合体的衣裳么。?”瘦小身躯包裹在一袭显然过于宽大的黑袍子里,而光亮的颅顶似乎早已告别了满头青丝,凸显得并不丰腴的面庞没来由大了一圈。浅陌的调侃少有地没有言过其实。

    繁复冗长的礼辞在底八只乌鸦到来后宣告结束,车马一行在宫内相大人——乌鸦大人的自称——的引导下徐徐而行,旅程的终点与起点,仅数里之遥。

    轩辕帝都,皇天。

    当城墙映眼帘时,湮漓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在凤栖,她无数次召见来自轩辕的旅人,脑海里为皇天构筑了成十上百的模样,但直至身临此境,脑海中的一切,都如聚沙成堡,轰然倒塌。

    皇天屹立于一座高高隆起的丘陵之上,恢宏雄奇的城墙与城防工事,并不似一般城池整齐有序,反而别出心裁成锯齿状修建,蜿延左右,视线所及,不见其终。湮漓自古籍所知,后土之丘是为轩辕开主轩辕·鸿降诞之所,直至轩辕立国,大兴土木,以万千人力移土填丘,拓地百里,筑城于上,又得后代嗣帝多番经营,遂成今日之遑徨大观。

    书籍所载,毕竟比不得身临其境,高墙之后,三座直插青天的高耸轮廓恍然可见。青冥塔建于始帝轩辕·鸿暮年,用以祭祀帝后青冥遗体;黄泉台乃纣帝轩辕·恪应后妃串掇,酒后兴起而为,尚未完工,便因兵变逼宫而草草搁置;天阁为武帝轩辕·彻横扫外邦联军进犯后,代天自封之处。

    隐隐绰绰间,不少楼阁檐角散布于视线之内,湮漓清楚,这只能是皇天之内,睥睨天下的天上之城——凌霄。始帝兴起之初,于皇天中心辟地开府,筑居所,开庙堂,后轩辕诸帝陆续加盖整修,扩张宫室,至武帝朝,轩辕·彻举檄文代天,自称天上,又易宫廷之名为“凌霄”,喻示天下诸邦,惟我独尊。

    湮漓正沉浸在典故轶事之中,惊觉车马骤停,宫内相大人枯燥的嗓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殿下,入城了。”

    湮漓点头,示意浅陌将国书交与方才迎出的守城将领,来将细细检阅后,退书躬礼道:“三位皇嗣已于凌霄恭候,请殿下入城。”

    车马再次起行,缓缓穿越巨大的青铜城门,驶入皇天。

    没有预想中的喧嚣繁华,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民众分列道旁,跪拜相迎,整条街道一声不闻,犹如空城。湮漓注意到,道旁的民众多数双目无神,形容枯槁,虽有锦衣华服在身,却长短肥瘦,少有合衬。道路两旁,无论酒肆店铺,尽皆闭户。透着些怪异的气氛。

    队伍在沉寂与默然中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湮漓方才渐渐感到些许生气,凝神一看,已然到了一座长阶之下。抬头望去,已有数十人影等在上面。

    “晏铘大人,可是已经到了凌霄”虽心知必然,但出于礼数,湮漓正颜问道。

    乌鸦大人似乎正等着这一问题,湮漓话音方落变已听到了他的回答:“天上御旨,凡身奉爵位之臣子,俱于天阶迎接殿下大驾。”

    “有劳晏铘大人了。”湮漓起身下了马车,看了一眼面前的白玉长阶,整饬精神,拾阶而上。轩辕律法,天上之下,不得于凌霄之内驾车纵马。这一点,她早在青阳之时,便已知晓。

    通过天阶之后,湮漓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眼前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向她陈述着一个事实——青阳·湮漓,已正式踏上了轩辕的核心。

    左相相柳·诸暨首领众臣,一字排开,形容颜貌正如画像所绘般仙风道骨,不染凡尘。“但他却是整个轩辕最为狡智多计之人”,湮漓一边行礼,一边在脑海里将眼前众人对号入座。临行前,母亲召集画师为她描摹而成的轩辕百官画像,经多日揣摩记忆,已然烂熟于心。

    右相轩辕·祺语调浮夸,不见丝毫轩辕帝室风范;长陵公轩辕·稚故作姿态,却言谈阿谀酷似他的右相叔父;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军相刑天·大风正如传闻所言,眼高于顶,不屑屈尊礼迎;昭阳侯晋阂则极力卖弄其祖辈青阳出身,直至左相出言打断他如簧之舌……

    诸多臣子,一一自表身份,湮漓打起十二分精神,务求举止得体,应对有法。“好在行前已有准备,不然还未见着轩辕嗣君,便已无力应付了……”

    而当传闻中最有希望承继轩辕国器,素有“无缺”之称的帝嗣轩辕·云炽排众而出,自荐担任湮漓初至皇天的向导时,“自当听凭天上御旨,湮漓不敢自专。”她以自己所能想到最为得体适宜的方式避开了这直截了当近乎自负的邀请。“形式变幻,人之莫测,切忌轻下判断,自觉后路。”母亲的教诲,言犹在耳。

    与帝嗣云炽截然相反,较为年长的帝嗣云炙举止谦和有度,谈吐温文尔雅,大有君子之风,但看在眼里,却隐隐觉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令人难以亲近。至于帝次子云烨,右相颇有些早知如此的笑谈:“云烨啊,最是自知之明……今日亦如此,王女无需介怀,无需介怀。”记忆里勾勒着这位缺席嗣君的相貌,湮漓大感意外,他居然缺席了如此重要的场合。“他是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与百官见礼之后,湮漓遵从宫内相晏铘安排,入住凤还阁,以待天上召见。但在朝见天上之前,“你必须了解隐帝,了解凌霄,了解皇天,直至,了解整个轩辕。”

    第一张拜帖,果如母亲所言。

    比起其奉送的纯金凤求凰,昭阳侯晋阂更像是一樽会动的金人。看着他从头到脚金光闪闪的样子,湮漓不由得怀疑,他是怎么穿戴着这满身的金饰却能做到行动自如的。

    “殿下,此行可一路安好?”晋阂恭敬问道。

    “劳昭阳侯挂心,此行一帆风顺,又多有领略轩辕风光,实赖贵国照拂,感念之情不胜言表。”湮漓拉回思绪,微笑答道。

    “殿下安康,臣之幸矣。”晋阂面如生花,揽下了这一功劳:“臣祖辈亦为青阳旧臣,cao持殿下行程,确保万无一失,乃臣份内之事,殿下何需介怀。”

    昭阳侯晋阂,其祖父随百年前之青阳王女入轩辕,得当时轩辕孝德帝赏识,供职凌霄,陪侍帝侧,至孝德帝崩逝,自请以身殉葬。继嗣之君感其忠贞,赐侯爵,世袭罔替。传至晋阂,已历三代。

    湮漓心中哑然,须知这一路行程,俱为青阳自行安排,未假他人之手,自己客气之言,竟被这晋阂慷慨笑纳,实在是……

    晋阂继续高谈阔论:“臣祖父曾侍奉王女,今日臣亦得此殊荣,实乃天意使然。殿下初到轩辕,若有不解之事,不解之人,臣虽不才,尽可为殿下解惑。需知臣出仕轩辕二十二载,深得天上信任,左相赏识,想必能对殿下有所裨益。”

    “如此,湮漓先行谢过昭阳侯了。”湮漓只想断下他的话头,赶紧出言。

    晋阂面泛得意之色,接过浅陌适时奉上的茶水,微微啜饮,老神在在,安坐相待。

    湮漓亦不多言,似晋阂般啜饮着茶水,全然没有请晋阂解惑的打算。“晋阂会说的,你需要知道的,都是同一件事,但切记不可失了主动。”

    过了半晌,晋阂杯中清茶已然只剩下些茶末,湮漓看在眼里,心中倒生气了些莫名的歉意,是否对这不自知的老实人过分了些。

    “殿下,近日便要面见天上,是否……”晋阂局促渐甚,终是憋不住了。

    湮漓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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