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九 祸起青宫(2)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九 祸起青宫(2) (第2/4页)

看。

    蓝思正尚留在书房正厅,未敢离去,瞧见阿七进来,便上前道:“方才那位褚姑娘,医术极是高明,在下远不能及——”

    阿七将他打断:“蓝大人何必过谦,褚姑娘的诊断本就与大人所言一致。现今只看殿下的造化罢——”说着又命侍女为蓝思正换上新茶。

    蓝思正只得坐回座上,便听阿七在旁问道:“听闻这位褚姑娘将入东宫不久?”阿七曾听暄说过,储君自幼孱弱多病,隔年便要征召医女。

    此时蓝思正兀自心乱如麻,未作多想,答道:“正是。上月忠平侯特为向太子举荐此女。”

    赵瑭?阿七细想一番——当日往上陵去时,在城东遇着的不正是忠平侯赵瑭?而简容幼箴提及程远砚之时,却说程远砚与义平侯赵琛颇有交情,此间大有蹊跷。暄只说赵瑭赵琛皆是不问世事,镇日玩乐,如今看来,此二人之中,怕是恰有一人深藏不露,倒比赵暄高明些。想到此处,闲闲又问:“如此年轻,医术却如此高明,实在难得,不知侯爷如何寻来?”

    蓝思正不疑有他,如实说道:“听闻此女自幼在侯爷府上差使。因东宫征选医女,便被侯爷荐了上去。”

    阿七心下有了分寸。恰在此时,邱邕遣人来请蓝思正,阿七借故自去。

    进来内室,因天已过午,过府探视的少了些,先时躲在偏厅不得出来的年轻女子之中,自恃得宠的几个,趁阿七不在,便聚在榻前,犹自擦眼抹泪。

    赵暄府中多的便是这些主仆不分、无名无分的女子,平日里暄对她们极为优容。灵娣不敢自作主张撵了众女出去,只是带了几名侍女侍立一侧。

    此时眼见阿七进来,众人不免有些怯意。阿七暗叹一声,和缓了脸色,问内中一名女子:“还未醒么?”

    那女子颇带了几分受宠若惊的神色,“殿下还睡着。”说着便要起身让开。

    阿七讪讪一笑,摆手叫她不必起——心知若修泽来了,必能化险为夷,稍稍放下心,不似先前那般焦灼。无意在此与众女凑做一堆,索性带了篆儿出去。

    灵娣见阿七要走,赶忙跟出来,悄问:“姑娘要往何处歇息?殿下醒了,必要问的,婢子也好回禀。”

    阿七心底一酸——原本近日便可走的,如今却横生祸事,倒让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了想道:“并不走远,后廊上瞧瞧海棠。”

    灵娣陪了笑:“姑娘也是劳累了,廊后房中亦有凉床,婢子这就叫人去收拾。”

    阿七道:“不必了,我只走走。”

    灵娣闻言便道:“也好。床席裀褥皆是新设,左右也是殿下的东西。篆儿好生带姑娘过去。”

    阿七微微一窘,轻咳一声,带了篆儿自去。

    仍去了方才与卞四相见的那处院落。进了房中,立在画屏之前,怔怔瞅了半晌。

    画中仕女衣袂轻透飘逸,体态稍嫌丰腴——乃是仿前朝之风。而不知为何,内中独有一扇,画的是一名临窗抚琴的女子,与其余三扇不同,身形清瘦窈窕,衣饰端庄雅致。阿七正自不解,却听篆儿在旁轻声说道:“这是陈书禾陈大人所画。”

    阿七心念微动,望着画中垂首抚琴、看不清形容的女子,轻轻一叹。

    篆儿自是不知阿七因何喟叹,惑然道:“方才姑娘为何不与她们一道,留在殿下跟前?若殿下醒了,岂不记挂?”

    阿七敛了心思,随口说道:“让他记挂,不好么?”

    篆儿面上一红:“殿下时时记挂姑娘,自是好的。”

    阿七便笑道:“这便是了——若要他心中时刻记挂,便不可时时在他跟前;叫他遍寻不着,他才念念不忘。”话是顽笑话,说到此处,反觉心酸。

    篆儿仍是不解,呐呐道:“婢子不明白。。。。。。”

    阿七轻笑了笑:“不明白也罢,还是糊涂些的好。”一面说着,一径往后面走。路过窗下棋案,方才那枚白子犹自搁在楸木棋盘一角,碧莹莹的好似一枚软玉。阿七伸手拈起,仍旧收在袖中,接着又闷闷坐下,虽觉倦怠,却如何睡得着——将眼瞅着画屏,倚在案角发了一回呆。

    抬眼见篆儿站在旁,想她亦是守了一夜,阿七便道:“此处无人,你也坐吧。”

    篆儿依言向席侧脚榻上坐了,却见阿七像男子一般斜斜倚坐,单手支颐,一臂撑在膝上——一柄素绢骨扇在她指间上下翻转,好似活了一般;再瞧面上形容,英眉秀目,神情散淡——与暄颇有几分神似。

    篆儿淡了愁思,抿唇笑道:“姑娘扮男人当真俊俏的紧。婢子一时竟想不出,若照女装打扮起来,又是什么模样?”

    阿七丢了折扇,讪讪一笑:“记事起就扮成男童。身边的人,大多不知我是女子。”

    她曾听津州老宅的秦姑姑讲,恩主收留的幼童之中,自己来时年岁最小,尚在襁褓之中,除却三两人,众人皆不知这婴孩是个女婴。

    篆儿不敢深问阿七的身世,便递上一盏茶来,轻声道:“姑娘喜欢男装么?”

    “男装在外行走方便,”阿七接过,淡淡道,“女子如何能比。若由得我选,这辈子不着女装才好。”

    篆儿便笑:“姑娘说笑罢了,难不成不嫁人么——”

    “嫁人?”阿七眉梢一挑,“为何非要嫁人不可?”想了想又道,“即便要嫁,也不嫁给你们王爷。”

    不想那篆儿却道:“这话又不像了——姑娘定会嫁给殿下的。”听来细声细语,却十分笃定。

    阿七不禁将她细瞧了一瞧,道:“嫁他有什么好?每日如这般,烦也烦死了。”

    篆儿竟细细叹了一口气,“姑娘不说,婢子也知道——姑娘的心思,并未十分的放在殿下身上。”

    阿七一怔,只听篆儿又道:“这话原不能说,如今也不怕姑娘怪罪——当日既挑中了婢子,此生便要跟着姑娘,一心一意的替姑娘打算——殿下花在姑娘身上的心思,连下人们都瞧在眼里,姑娘却只作不知。姑娘许是洒脱惯了,遇事一味由着自己的性子,日久天长,只怕要悔的。”

    阿七正正被她说中心思,又想起北上之时,暄也如此对她说过——若是离了他,终有一日会后悔——不觉微微拧了眉,吧嗒一声将茶盏搁下。

    篆儿一惊,立时要跪。阿七却探手将她拦住,低声道:“无妨,你说得不错。只不过,事无两全,终有取舍。”

    篆儿见她似恼非恼,又有几分恍惚,不禁壮了胆子,嗫嚅道:“姑娘真能舍了殿下?”

    阿七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与这篆儿推心置腹,此时望着画屏,不知想的是自己,抑或他人,只苦笑道:“世人心中皆有执念,若为此念,性命亦可抛却,何况心仪之人?”

    “那姑娘心中所念的——”篆儿一时顿住,不敢再说。

    阿七带了一丝惶惑,忽而却将手指着窗外海棠花枝上一只乌嘴雀儿,轻笑道:“我同它一样,野惯了的,与你们不同——”

    急雨将过,街市上一片清寂。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躲在檐下避雨的小童探头探脑张望一番,只见街口三骑快马直奔而来。

    小童往墙角背光处缩了缩身子,又向肩上粗布褡裢内摸索片刻,掏出一把糖杏仁丢进口中,心下懊恼——好容易溜下山来寻着玉行,被雨浇得透湿不说,又遇着铺子关门,着实晦气!亏得方才追上那卖糖杏仁的,不然岂不白白费了我浦儿整一日的功夫?边想边将杏仁嚼得咯嘣作响,便听得三匹马缓缓在玉行门前驻下。

    浦儿躲在墙角,悄悄探头打量——来人是三名男子,两人翻身下马,其中一个上前叫门。无奈门扇上叩了半晌,仍不见应门的出来。

    那人便向仍坐在马背上的男子道:“公子,既是侯爷和二公子都不知程远砚去了何处,我们往这边来寻,只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