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一 五陵公子(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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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五陵公子(1) (第1/5页)

    说笑一回,几人自去各自房中净手换衣。

    领着两名宫女服侍幼箴净过面,玉霞便将发髻打散另梳。

    端坐镜前,幼箴却是心浮气躁,偏偏眼前几名宫女围了自己忙忙碌碌,心中更觉不耐,便吩咐玉霞只在发顶结一根辫子,又命人取来一套祁装与珊瑚配饰。

    玉霞接过一条织锦抹额,上头缀了白果大小的一粒红宝,轻声叹道:“话说起来,殿下与储妃娘娘当真是投缘。”

    在旁便有宫女接笑道:“但凡咱们殿下开口,储妃娘娘便没有不应的。”

    幼箴瞧一眼身边的衣物佩饰,俱是燕初所赠;而玉霞手中的红宝抹额,极为贵重,想来亦是燕初随嫁的心爱之物,只因幼箴随口一句称赞,那燕初二话不说,当即送与幼箴。

    “你们也不必替她说话,我不恼她了就是。”幼箴叹道——时日不多,幼箴已然瞧出这祁地来的太子妃率性大气,身为新妇,却毫无小儿女的忸怩作态,甚合幼箴的脾气,二人相处极为融洽。

    而当日燕初将箭对着阿七,只有宸王府的侍卫在场,想来暄已将此事悄然压下——幼箴心内愤恨又疑惑难解,至此与燕初结怨——如今回想起往日二人和睦,恼意便也淡了几分。

    “上回我还说咱们这儿的斑翅伯劳与她们祁地的不同,”幼箴吩咐道,“若今回捕着了,你记得给东宫送去。”

    “是。”玉霞不知幼箴暗藏心事,不禁又笑道,“殿下吩咐得倒早。”一面说着,打眼瞅了瞅幼箴的神色,却见她怔怔瞅着铜镜,恍若未闻。

    此时文琪景荣已各自换了骑装过来,恰有宫人带回宸王伤重,无法成行的消息。幼箴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火急火燎追问一番。

    那宫人原就不知转了多少转的信儿,半道上听来,此时被主子连番急问,心下便有些瑟缩,跪在当厅话也答不利索,只说听闻起病甚急,众御医束手无策,今晨宁亲王亦已返城;又道昨夜似是有了起色,消息真与不真,却不牢靠。

    幼箴顿时没了主意,不知是忧心暄的伤势,抑或生怕见不着阿七——咬牙恨道:“蠢材!你且说谁报的信儿,我自去问他!”

    宫人这才捋顺了舌头,惶惶答道:“奴婢在围场上遇着户部卞大人的四公子——”

    幼箴将要发作,却被文琪拦下,又听文琪问道:“卞家公子现下去了何处?”

    那宫人赶忙回道:“瞅着是奔缊岭南坡去了。”

    幼箴闻言,片刻亦不肯等,立时带了人往缊岭去。

    文琪景荣虽装束齐备,骑马无非应景而已,尚需侍从牵缰引辔,如何追得上幼箴!二人只得另备了马车跟在后头,不多时就眼见着幼箴绝尘而去。

    景荣有意寻了简容问个究竟,却找不着由头独自离去,少不得跟着幼箴文琪同行,满心焦急,面上也只得强作镇静。

    二女不好直议宸王的伤病,而卞家与司徒氏说来亦有姻亲,文琪便道:“卞家公子不去别处,偏偏往缊岭去,倒也怪了。”

    既是围猎,受邀前来的世族男女多赶往山南水北的围场;而缊岭正是上陵北侧主峰,南麓花树茂盛,赏花犹可,却并非射猎之地。

    景荣心思早不在这上头,淡淡应着,手中帕子已被攥得微潮。

    此时马车忽而驻下,又听几匹马接二连三,嘶鸣不止,众人一阵忙乱。二女不明所以,文琪因问外头出了何事,便有内监回说一匹辕马不知何故磕坏了蹄铁,唯恐不测,请二人先行下车。

    文琪与景荣只得往道旁树荫下等着。可巧树下立了一方上马石,早有宫人拿帕子拂净了。二女谦让一番,景荣便道:“我骑不得马,稍后到了山上,必要寻个去处歇着,你倒要好生照看幼箴,这会儿还是先歇歇脚吧。”

    文琪便不再推让,与景荣一坐一立的说话儿,等人另换了马来。

    此间离围猎之处尚远,若往围场去,亦不途经此处,故而周遭山道甚是僻静。四下打量一番,文琪将帕子拭着鼻翼上的薄汗,向景荣道:“这上马石放得倒巧,难为他们想得这样周全。”

    “前些时日我与幼箴来过一回,”景荣道,“倒未曾见过这些石头。”

    侍立一旁的,正是青菂,此时便笑着低声道:“这些上马石,还是容少爷提议安放的,姑娘竟不知么?”

    景荣睇她一眼,“多话!”

    青菂怯怯闭了嘴,向后缩了缩身子。

    声音不大不小,偏偏被文琪听了去。文琪附在景荣耳边,悄声笑道:“这丫头说得不差,你别唬她!太后近来也常说,数起孙辈里头,简容便是出挑的。”

    “快休这样说!”景荣似笑似恼,“我们小家小户的,可当不起!”

    “你我二人厚密,我才这样说。”文琪仍是悄声道,“不说君臣之别,单以长辈的眼光瞧去,容哥儿比他们兄弟几个,自是不差什么——”

    景荣此时并不知晓赵暄拒婚一事,听文琪提及皇族中的男子,心生赧意,有意将话绕开:“既这么着,我便求了母亲,明日便往司徒将军府上提亲去。到时你可别不依!”一面说着,抬眼却见一队人马缓缓行至近前。

    山路被幼箴的四乘马车堵得满满当当,来人停在车后。为首的男子眉目清俊,墨发玄衣,身下骑了一匹白蹄栗马。

    景荣文琪原本只当此处绝少有人路过,此时回避不及,难免心中大窘。

    男子亦觉意外——面上却波澜不惊,立时下马,上前先向二女行礼,继而问过随行的内监,命人仔细查验车马,又吩咐侍卫往就近的行馆牵马。

    文琪将眼望去,见他虽是戎装打扮,偏偏生就一双桃花目,唇间一抹轻笑似有若无,却不觉唐突,言谈举止亦是说不出的倜傥闲适,温润谦和。

    此时男子已向二女作辞,抬眼之时,眸光正巧触到文琪的视线——见那文琪仍旧端坐石上,当下淡然一笑,随口说道:“青石寒凉,姑娘莫要久坐。”言罢上马,带了一众侍卫离去。

    若放在平素,此番相遇难免有违礼制;而如今既是围猎,大可不必拘泥这些繁文缛节——文琪暗暗安抚自己,面上却仍是沁上一层红晕,将帕子轻轻按着鼻尖,心中竟生出一丝忐忑——天这样热,颊上敷的薄粉总觉不够匀净,方才在他跟前,可别晕开了才好!

    一行人已然走远,见文琪犹在愣神,景荣饶是再娴静的性子,此时亦忍不住促狭道:“方才我瞧着jiejie与‘紫麾将军’投缘,不妨向幼箴讨了来,自己养着——”

    文琪立时敛了心神,分辨道:“我是想着,如今宫中上用的脂粉,怎的还不及先时官用的?这才敷上多大会儿,倒有些花了!”

    景荣便道:“咦?方才我说什么了,jiejie倒扯起这些来?”

    文琪一时语塞,恨恨横了景荣一眼。

    景荣宛然一笑,适时打住。

    举目四望,山间林木繁茂,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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