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七 缁衣伴佛前(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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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缁衣伴佛前(2) (第1/3页)

    见她不答,他便如此认为,将那对母子迁入府中,确是令她伤了心。暄当即走上前来,也同她一般坐在脚踏上。

    阿七几不可察的朝远处挪了挪身子。暄却并不在意,将手轻掸了掸衣摆下缘的水渍,似是随口说道:“许久不曾骑马。前些时日柯什王使自西炎带来的烈马,如今已调教的甚是乖觉,不几日便要牵去围场供圣上选看。前次围猎不曾尽兴,此番我亲自带你去吧。”见那阿七竟是无动于衷,索性又笑道,“西炎人亦是驭马的好手,可去长长见识。再有,西炎九王子幽酋沙彻生性狂傲,极不入我的眼,今次见了此人,你替我好好煞一煞他的锐气。”

    阿七自知身无所长,如若不是比试斗嘴互骂,便也唯有比试骑术——心中索然,仍旧不应。

    暄并不死心,在她身边絮絮又道:“还记得你我初见之地么?前几日往西陵去,又路过那处桃林——”见阿七别过脸去,知她心生触动,便接笑道,“你可知当日启程北上之时,弥须特为卜了一卦,道与隋远‘朔日不可西行’,我却命人绕过大半个城郭,专拣了西门出城——不早不晚,便遇着你。”

    阿七在旁听得暗自咬牙,却又无可奈何——恨自己明知这男子巧舌如簧,却每每被他三言两语便哄的回心转意——红了脸再开口时,话音中全然没了清冷,倒多出几分娇嗔:“记不得了!不许再说!”

    见已是水到渠成,暄笑着将她揽进怀里,“还未完呢,且听我讲——当日怪我小瞧了弥须,他的卦,竟俱是准的——临去时他还道与我,‘莫近极洼之地’。待我出了雁关,闲来无事坐在车中寻思,北祁放眼一望皆是平的,这‘极洼之地’还真不易寻。可巧有一日将过玉镜,茅塞顿开!都道这玉镜乃是祁地一处海眼,与瀚海相接,可随月相生汐,不恰是极洼之地么?当晚便自宿营处折返,往镜湖中游过一遭,便猎回一条笨狐狸——”一面说着,唇角已触上她的耳垂,嗓音渐次低了下去。

    唇边带着一抹轻笑,好似悄然在飞蛾周身结网的园蛛,缓缓将她收入网中,又剥茧抽丝般,细细散开她的鬓发与衣裙。。。。。。。雨声骤急骤缓,一下下打在她耳畔,始终不曾止息。。。。。。终待这番雨势过去,两手抵在他赤裸的胸前,指下所覆的,正是他心口处的疤痕,带着凝涸的血色,三翼状,看得她暗自心惊——由这箭疤便不难想见,此种箭簇应为玉钢所制,矢锋必呈三棱形,铸有极细极深的血槽,利可透甲——燕初口中的埈川寇患,不是由衍西饥佞流民聚合而成?却为何有如此精良的兵械?

    指尖一次次自他心口划过,终是被浅睡初醒的男子一把扯过,紧紧攥于手心。

    窗外已是雨住云收,酉时未至,尚有轻浅暮色斜斜透过窗棂——阿七微微侧过脸颊,避开欺近自己耳畔的男子,轻声问他:“你可曾留意伤你的箭簇?”

    “如何?”暄懒懒应着,指端绕了一绺她散落在枕边的长发,“你却见过?”

    她非但亲眼见过,且曾听继沧提及,第一位铸成此箭的,是一名乐浪匠人——

    阿七答非所问:“万斤铁砂与木炭一起投入熔炉,三日三夜始得,是为玉钢。技艺娴熟的匠人,取玉钢摔折,择其易碎者,为刃为锋,可轻易刺透铁甲链甲。。。。。。此法不为中土匠人所知,出自乐浪海东。。。。。。”

    暄静静听着,看似不为所动,心中却绝不似面上这般平静——这许多悬而未决的疑惑,如若她肯吐露,自是省却他诸多麻烦;若她不肯,他亦曾对她说过——绝不多问一句。

    而此时阿七将面颊埋在他胸前,似在等他发问,却又怕他问——若他开口问时,自己可会答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种种前事尽数向他道来?即便恩主已将她舍弃,她便可行此背信之举么?

    云七,事到如今,你究竟该如何自处?

    碧芷园。

    薄雨初收,遍野黄栌,红叶胜火。

    此刻望春阁中坐满了宫装女子,正纷纷望着几名略显忙乱的粉衣宫娥攀上楼阁。未待那几人进来阁中,先便见着小小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攀爬上来,倒将一众婢女撇在后头。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生的真如雪团一般,又是一身石榴红小裤小袄,啃着拇指,咯咯笑着打量众人——众人瞧着俱是喜不自禁,长公主亦忘了责骂忙忙追来的乳母婢女,只向她们笑问:“谁是跟着的人?”

    内中便有一名年轻妇人,乃是司徒太后亲选的乳母,身份与别个不同,裣衽施礼道:“奴婢甄氏,见过长公主殿下。”

    沐阳公主含笑点头。那甄氏便将小人儿拉至身边,取了帕子拭他额上的汗。

    见那长公主手中亦是执了帕子,掩在唇边兀自笑得何不拢嘴,在旁一名年长些的宫妇便也笑道:“都说儿肖父,瞧这孩子恁般淘气,他父王当年便是个一顶一顽劣的,如今瞧着怕也不及他!”

    “小娃娃哪有不如此的,便是他父王,当年且有的淘气呢,非但自个儿淘,还领着年长他许多的小叔叔们淘——jiejie常年在宫里,听得不多,”沐阳公主笑指了指下首陪坐的义平侯之妻田氏,“只管问问她,便可知了!”

    田氏便讪讪陪笑道:“殿下回回尽拿臣妾取笑,再要提时,臣妾可要羞死了——”说得众人一齐笑了。

    长公主因又问那甄氏:“如何跑得这样一头汗?”

    一名宫娥便跪下回道:“方才在后山温水池子里,与几位公侯家的小世子小公子们玩水,这才扑的一头汗。将擦干了,又急急的跑上来——”

    长公主不禁冷下脸来:“才这样小一个孩子,你们一群人竟不知好生领着么?”

    甄氏赶忙跟着跪了:“翀公子年岁虽小,却天资不凡,方才挣开奴婢的手,几位公公都不曾拦住他。。。。。。便是在后山玩水时,几位小世子还年长些,身量亦足,倒被翀公子欺负的哭了好几位。。。。。。”一面说着,一不留神那小人儿已爬上就近一张矮几,伸出小手便将硕大一只鎏金酒壶攀住,内中装的却是将将烫好的桂花酒,唬得众人赶忙抢下——

    小人儿将旁人闹的手忙脚乱,自个儿却咯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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